88、第八十八章_恃宦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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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瑶光殿乱成一团,明沉舟涂了一遍,只觉得晕乎乎间,脑袋不知为何疼得厉害,但还是强忍着疼意,让英景去注意隔壁偏殿的祖孙两人,最后被桃色强硬地扶着入了殿内。

  御医走的上喘不接下气,还未站稳休息,就被人拉了进来。

  “快快,张御医快些。”

  “来了来了,御医来了。”

  殿内瞬间热闹起来,放帘的放帘,搬凳的搬凳,扶人的夫人。

  “我不碍事,不用这么紧张。”明沉舟因为之前为了逼出甜羹呕吐过,整个嗓子沙沙的,揉着抽痛的脑袋,无奈说道。

  “嗓子都这样了,还是请御医看看好,您还头疼,怎么会头疼啊。”桃色给她垫了一个软靠,小声说着,“太危险了,这次多亏了小黑贪嘴。”

  “也不知道小黑怎么样了。”明沉舟蹙眉问道。

  “舔了一口觉得不对劲,立马就跑水缸里喝水了,刚才还在殿里活蹦乱跳地打转,现在大概跑了吧。”桃色心有余悸,小圆脸还是煞白的,“娘娘也是机警,立马吐了出来。”

  明沉舟敛眉,神色严肃。

  小黑被谢延惯的人吃的我要吃,人不吃的也要吃,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哪里会拒绝到嘴边的奶羹。

  小黑当时闻了一口,直接伸爪子扒拉掉小琬,她便鬼使神差地想起之前陆行的话,这才吐了出来。

  张御医胆战心惊地给太后把脉,悬了许久的心这才微微松了下来。

  “吐得及时,没伤及肺腑,只是刚才呕吐时可能伤了喉咙,开服润喉的药养养,这些日子小心说话。”

  “真的没事吧,娘娘刚才头疼地厉害,之前是吃了几口才吐出来的,对了,那甜蛋羹就在外殿,还要麻烦太医去看看。”桃色连连追问着。

  “不碍事,娘娘吐得及时,大概是呕的厉害,这才扯动了脑袋上的经脉,脉象上并未有异样,桃色姑娘若是不放心,微臣这几日可日日来请脉。”

  张御医慢条斯理地说着。

  桃色扭头去看明沉舟,大眼睛眨巴着。

  “都听你的,桃色姑娘。”明沉舟无奈说着。

  “那这几天就劳烦张御医了。”桃色立马说道。

  “不敢当。”张御医拎着药箱起身,“不知蛋羹在何处?”

  “就在外殿的桌子上,有专人看着,花如,带张御医去外殿。”

  小丫鬟行礼,掀开帘子,轻声细语说道:“张御医这边请。”

  张御医刚走,柳行就匆匆入内,站在不远处的屏风后,神色严肃。

  “是御膳房的小宫娥,一直在李大智手下打下手,手上有一些白案功夫,没什么大背景,宫中也没有深交的人,同房的几个宫娥都说她性格孤僻,常常独自一人,奴婢刚才搜了她的屋子,并未发现可疑东西,连一件像样的首饰衣服都没有。”

  “本来不出意外,今年秋天就会放出去。”

  柳行最后说道。

  “她在宫外可有家人?”明沉舟问。

  “有老父老母,还有一个据说赌博的哥哥。”柳行解释道,“她入宫就是因为他哥哥在外欠下外债,她父母这才逼着她入宫的。”

  明沉舟扬了扬眉。

  “奴婢已经请锦衣卫的兄弟,去查她宫外的家人了。”

  “那不是惊动掌印了?”明沉舟大惊。

  桃色疑惑地看着她:“娘娘差点被人下毒,这事闹这么大的动静,别说掌印了,万岁那边都知道了,只是万岁现在还在上课而已。”

  “闹这么大做什么。”她叹气,小声嘟囔着,“下毒的人,我便是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是谁?”

  在这个节骨眼,又能伸手到内廷,想来想去只有郑氏父子。

  “不过真是奇怪,这个蛋羹独我一份,难道专门来害我的。”

  明沉舟蹙眉,小声问道:“祖孙那边真的没问题?”

  “今日只吃了和娘娘一样的早食和午膳,喝的水都是小厨房自己亲自烧的,半刻都不离开视线,糕点甜品更是从不给他们吃,看守的人是英景亲自选的,一直苍蝇也飞不进去。”

  “娘娘,张御医求见。”花如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

  “查出来了?”柳行忙问道。

  张御医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闻言,忙不迭跪了下来,低声说道:“微臣无能,只能大致看出是西南的毒,想要恳请娘娘让微臣把东西带回太医院,仔细详查。”

  明沉舟听着‘西南’二字,心底咯噔一声:“张御医听说过朱颜吗?”

  张御医一愣,连忙说道:“正是这个毒物,只是微臣还不能确定,这才打算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太医院有一个来自西南的御医,打算和他一同商议确定是否是此物。”

  明沉舟咯噔一声。

  郑氏父子竟然也有朱颜。

  “这个药物是否会急速发作?”

  明沉舟问。

  “不能急速发作,最快的是涂抹在头皮上,也要三日之后才会毒发身亡。”

  是了,当日白荣行不明不白地死在西厂死牢,那个毒药便来的不明不白,至今也没有下落,之前猜是琼海出身的薛氏,可郑氏所在的太原府有一条商路格外发达,贯联南北,想要拿到拿到西南的毒物,并不难。

  白荣行便是这般死的。

  只是如今他已经死了,到底是谁下的毒

  手,已经不再重要,涉及西南旧案,迟早是一个死字。

  “那就有劳张御医了。”

  花如扶起帘子,亲自送人离开。

  “这几日的膳食都从小厨房里出。”明沉舟吩咐着。

  “娘娘,陆行在殿外求见。”

  就在她百事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小黄门站在门口躬身说道。

  明沉舟懒洋洋说道:“让他进来吧。”

  小黄门半晌没动,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

  “还不下去。”桃色蹙眉,厉声呵斥道,结果眼角一闪,却看到娘娘正咕噜一下爬起来。

  “哎哎,娘娘要去哪里?”她慌张问道。

  明沉舟瞟了一眼门口的小黄门,小声说道:“陆行今日可是和掌印一起出门的,好端端他来看我做什么,嫌被英景怼得不够厉害嘛。”

  桃色一惊。

  “娘娘是说门口是……”她咽了咽口水,用着气音说着,“掌印啊。”

  明沉舟伸手拍了拍她脑袋,欣慰说道:“孺子可教。”

  “那掌印怎么不进来啊。”桃色连忙帮着她穿衣服,小声说道,“这般做派好似戏文里斯斯文文的小书生,拘着礼教,不敢踏入姑娘闺阁。”

  明沉舟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啧啧称奇:“你如今的胆子是大了啊,连掌印都敢打趣。”

  桃色吐了吐舌头:“奴婢原先怕得紧,掌印只要看我一眼,我就恨不得立刻当场躲起来,可现在我感觉掌印不一样了,而且奴婢这不是跟娘娘偷偷说的吗。”

  主仆两人很快就收拾干净,绕出屏风:“人在哪?”

  “在东侧门。”

  小黄门这才起身,低声说道:“娘娘这边请。”

  东侧门还没走近,就看到陆行抱剑靠在门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吊儿郎当的模样,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见了人便露出大大的笑来。

  “娘娘。”

  他一笑,嘴里的草就掉了下来,被他随手握在手中,插在剑柄上,爽朗阳光。

  “人呢?”明沉舟快步走到门口阴影下,低声问道。

  陆行指了指外面:“树下。”

  明沉舟眼底露出笑意,拎着裙摆直接跑了出去。

  “掌印。”一出门,她便看到树后的那截玄色蟒服。

  谢病春转身,眉心微微蹙起,看着兴冲冲跑到自己面前的人,眉眼低垂,冰白的手指落在她的纤细的脖颈处。

  “御医看了吗?”

  冰冰凉凉的指尖落在脖颈间,好似一片羽毛微微刮过,纤弱单薄的细绒擦过皮肉,多了点难言的悸动。

  明沉舟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大眼睛眨巴地看着他:“看了,没事,之前吐的时候伤了喉咙。”

  那指尖自上而下轻轻划下,最后定在她的衣襟处。

  “衣服怎么没穿好就出来了。”

  明沉舟顿时咧嘴一笑,唇角梨涡若隐若现:“这不是听到掌印来了,生怕掌印走了,迫不及待来见你嘛。”

  谢病春失笑,理着她的衣襟:“马屁精。”

  “没有啊,可是真心实意的话。”明沉舟得意地说着,“你不是说完事才回来吗,现在怎么回事了。”

  她话锋一转,严肃说道:“我可没事,是柳行大惊小怪的,闹出这么大动静。”

  谢病春垂眸,轻声说道:“不是柳行。”

  明沉舟歪头。

  “那是谁?”

  “郑樊找了一个小乞丐。”他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让他冷峻的眉眼蒙上一层戾气,“迫不及待来示威了。”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明沉舟眨了眨眼,“说是郑江亭我还信一点。”

  “难道这次是郑江亭的手笔。”她谨慎猜测着,“感觉这么匆忙,破绽百出,确实不太像郑樊的风格。”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郑樊难道不知道?”

  她摸了摸下巴,最后眉心狠狠皱起:“太奇怪了,总觉得后面是个连环坑。

  谢病春并不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她,最后轻声说道:“今后吃食让柳行桃色先验毒,出门在外一定要带着人,这几日的吃食从小厨房出……”

  “知道了,掌印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啊。”明沉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突然抬眸,眼睛笑眯了眼,故作促狭地跳了挑眉,“是不是担心我啊。”

  她一抬眸,就和谢病春的视线撞在一起。

  明珠生晕,冰雪消融。

  “嗯。”

  他轻声说着,声音低沉,落在耳边就好似一阵春风钻了进来。“我很害怕娘娘。”他伸手,轻轻揉了着她泛红的耳廓,羽睫轻轻颤动,这一刹那间,傲骨曲折,脆弱显露,就像一只高高在上的仙鹤,触不及防的落在触手可及的手边。

  只需用一根小小的红线,就能把他强留在一人。

  明沉舟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拉着他的脖颈用力向下拉去,踮起脚尖,朝着他单薄冰冷的唇角重重亲了一口。

  “我在,谢迢。”

  谢病春轻轻叹了一口气,那颗飘忽不定的心,这才轻轻落回原处。

  “嗯。娘娘回去吧。”

  他微微一笑。

  “你也快回去吧,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明沉舟不好意思去看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突然伸手捏了捏谢病春的脸颊。

  “小娘子,我走啦!”

  陆行隐隐约约听了

  这一句,一口气顿时没下去,口水呛了一下,抱着剑,大声咳嗽起来,只是他还未直起腰来,只看到娘娘粉色的裙摆自眼角处蹁跹而过。

  脚底抹油的速度倒是快。

  陆行抹了一把发红的脸,磨磨唧唧移了过来:“走吗,突然回宫只怕会引起注意……万岁。”

  他脸色微变地看向谢病春的身后。

  谢病春眉心一簇,随后松了眉间,扭头去看。

  只见不远处谢延独自一人站在一处角落的阴影处。

  他不说话时,脸上的稚嫩就会被严肃所弱化,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人,莫名会让人有紧迫感。

  这位幼帝,早已长大。

  谢延身形小,刚才若不是主动出来,站在那里只怕谁也发现不了。

  “万岁。”谢病春垂眸,神色冷静行礼。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何时来,便也不知道他到底听了什么。

  “我正打算去找掌印。”出人意料的是,谢延先一步开口。

  谢病春点头:“不知万岁为了何事寻内臣。”

  谢延背着手,慢条斯理地走到他面前,最后站在半尺远的地方,这才继续说道:“殿试那日钱得安成绩最好,虽被事情耽误了,并未颁布成绩,但朕打算破格先让他去翰林院历练。”

  历来进了翰林院便是拿了入阁的敲门砖。

  谢延这是打算扶持钱家。

  “钱得安出自钱塘钱家,家风清正,不会辜负万岁期待。”谢病春轻声符合着。

  “本也打算扶一把明家,谁知明自流透过安相,想要外放历练,选了江南,朕同意了。”谢延又说道,“朕见他性格优柔,但却是良善之人,给他选了松江府的一处县衙。”

  “见识过民间疾苦,自然能更好的为国为民。”谢病春站在树影下,斑驳的树影落在冰白的侧脸,掩住了他的神色。

  谢延看他,漆黑的眼眸格外冷淡,好似一汪清澈的水池,虽目之可见底,但无人回去拨撩这趟容不下沙子的清水。

  “太皇太后走后,户部上书说要为太后修剪寝陵,特想朕请尊号。”谢延上前一步,目光越发灼灼,“掌印觉得请封什么好?”

  一侧的陆行欲言又止,神色不安。

  谢病春垂眸,几个呼吸后,便低声说道:“娘娘的尊号,内臣不敢妄言。”

  谢延背着手,沉默地看着他。

  “古有天皇、地皇,有泰皇,其中以泰字最贵。”谢延缓缓说道,“朕想要把世间美好字眼悉数送上,掌印以为如何?”

  谢病春抬眸,目光落在小皇帝身上,最后轻声说道:“娘娘担得起。”

  四目相对,同色的瞳仁,相似的眼廓。

  一侧的陆行这么一看,才觉得两人不知不觉长得颇为相似。

  谢延先一步移开视线:“娘娘自然当得起。”

  暮春不知何时悄然而至,东侧门的小花园里桃花已经开到最是灿烂的季节,再过几遍,便会在鼎盛期衰落。

  落花无情,吹落衣裳。

  “掌印今日辛苦奔波,不可再迷路了。”谢延看着他慢慢吞吞说道。

  谢病春垂眸,拱手:“内臣知道了。”

  陆行目送小皇帝背着手慢慢吞吞进了瑶光殿,好一会儿才回神,倒吸一口气:“万岁不会看到了吧?”

  谢病春脸色阴沉:“万岁平日何时下课。”

  陆行看了眼天色,脸上露出古怪之色:“好像早了半个时辰,现在还未到午时。”

  “郑樊。”谢病春轻声念了一声,随后轻轻一笑,“原来局在这里。”

  “怎么了?”陆行警觉问道。

  “把赵传的兵器和家属都待会东厂,务必保其安全。”谢病春低声说道,“钱家一出手,我们便出手。”

  “是。”

  “那万岁那边……”陆行跟在他身后,犹豫问着。

  谢病春脚步一顿,可并未说话。

  太后遇刺的消息奔不算什么大事,却不知怎么突然在民间流传开,等西厂的人察觉出不对劲,事情已经控制不住。

  “我有个钱塘的朋友,说是见过一次那个罗松文的小徒弟,七八岁的时候,你猜这么着。”

  “和当今万岁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比万岁还要精致秀气,眼底就是有一点红色泪痣的。”

  “谢病春当日杏林坛出事时你也见过,长得面若好女,最重要的是眼底也有一颗泪痣。”

  “这么说来,那他不是和胡承光是同门师兄,那胡承光怎么整日骂他。”

  “避嫌懂不懂,不避嫌怎么当帝师,怎么控制万岁。”

  关于谢病春的事情,好似一夜之间突然一发不可收拾,更与之津津乐道的是,谢病春和太后的逸闻。

  早些就有这样的风声,后来随着太后救了江兴程后不了了之,如今因为太后中毒之事,瞬间又冒了出来。

  “他们都说……”英景难得磕磕绊绊地说着,“掌印和娘娘在一起都是因为罗院长。”

  明沉舟皱眉。

  “关他什么事。”

  “说娘娘对万岁一向如此贴心,之所以和掌印在一起是以身饲虎,为了帮万岁夺取天下读书人的拥护。”

  “他们便开始胡乱猜测,说其实一开始就内定了胡师为万岁恩师,所以当日对胡师百般维护,还说万岁几次能得罗老师的

  青睐都是因为掌印。”

  明沉舟一张脸阴沉。

  “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这些话一份真九分假,在不知情的人耳中偏偏又听上去格外有道理,几乎没有破绽。

  “陆行已经去查了。”

  明沉舟深吸一口气,脸上难得露出怒色:“都给我找出来,杀一儆百,看谁还敢胡乱编排。”

  “是。”

  “万岁那边知道吗?”

  她蹙眉问道。

  “赵姬委身吕不韦。”谢延一字一字地重复着,眉目阴沉。

  绥阳跪伏在地上,连着呼吸都不敢加重。

  谢延闭眼,心中一团怒气汹涌而来,他却知道此刻不是生气的时候。

  “何时的流言。”他轻声问着。

  “三日前,就是娘娘遭下毒那一日,柳行派锦衣卫去查下毒宫娥的老家,被那户破罐子破摔的哥哥抖露了出来,那人说自己是宫娥的亲哥,知道的都是准确的消息,便是一通胡说,这才一传百传出去的。”

  “人呢?”

  “被锦衣卫当场格杀了。”

  “可有查出什么?”

  “那一户人家中多了一百两银子,可都是寻常白银,看不出来历。”

  谢延垂眸,手指紧紧攥着。

  殿内安静得只剩下两侧的香炉散发出袅袅桃花香,半侧床沿的光落在谢延脸上,晕开一道道光晕,却并未融化他眉眼间的冷色。

  他不笑时,总是格外严肃,眉心三道浅浅折痕,丝毫没有孩子的稚气。

  “谢病春。”他轻声念了一声,带着无尽杀气,“脏了娘娘的裙摆。”

  绥阳心中一个激灵,好一会儿才故作惊疑地轻声反驳道:“此事颇有疑窦,未必是掌印的作为。”

  谢延冷笑一声,面容冷厉:“自然不是他,他不敢。只是郑樊当真以为朕是先帝吗,任由他摆布。”

  他脸上露出浓重的煞气,稚嫩的眉眼露出冰冷血色。

  “朕和他说过,娘娘应该名留青史,所以身上不该有污点。”

  “他竟敢……”谢延咬牙切齿地说着,“朝堂纷争拉娘娘下水。”

  “让郑樊滚进宫来。”他把手边的折子悉数扫落在地上,一字一字说道。

  “是。”绥阳行礼。

  “此事不可让娘娘知道。”临出门,背后传来万岁冷静的声音。

  “万岁。”门口,传来侍卫气喘吁吁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阵沉闷的鼓声自耳边自远而近逐渐清晰传来。

  敲鼓之人力气逐渐变大,到最后几乎是一声接着一声,密集到近乎令人心跳加快,震得屋檐两侧的避风铃都在微微振动。

  “怎么回事?”

  绥阳急声问道:“是谁又敲响陈情鼓。”

  “有一个男子自称钱若清,乃是当年浙直总督钱森的独子,手中有当年郑樊在钱塘搜刮百姓,秘密交付给西南都指挥佥事赵传,让其冒充义军,嫁祸宁王。”

  绥阳一愣,扭头去看万岁。

  万岁脸上近乎平静。

  就在此时,原本已经消停的鼓声,再一次响起。

  绥阳一颗心不知为何开始加快,咽了咽口水。

  “万岁。”

  另有侍卫匆匆而来,跪在地上,声音都在颤抖。

  “安相,安相穿着白衣敲响陈情鼓,请万岁彻查宁王一案。”

  后世史书记载,雍兴二年春,三月而陈情三次,宁王案起,血流成河,朝野焕然。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一去医院就头疼,到底什么毛病,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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