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菩提简【22】09-06_黑月光攻略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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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菩提简【22】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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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禾道国师府的鱼好吃。但她不知,她先前向郡主学插花时,蹭吃的那叠酥鱼,本是玉岚郡主为国师所煎。

  国师膳食点未归,便宜了温禾。

  府内厨子,做不出那种味。

  此次宴席,玉岚郡主只得拖着病身下厨。

  少室仙门一众弟子,唯有云汲赴席。

  好在国师府能人济济,除了几个家臣外,还有几个懂阴阳的方士。国师为求不冷场,一并招来赴宴。

  厅堂座无虚席,即便这样,宴席气氛仍旧凉淡。

  几位方士见上座的赫连断一身魔煞之气,再配上标志性卷发,不难猜出,此人极有可能是传说中妖魔两界的头子赫连断。

  即便国师在侧,众方士亦经不住心惊胆寒。

  据说这位魔头性子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灭师门,弑手足,传说种种足以震六界尊能,何况他们只是小小方士。

  倒是几位不懂阴阳术的家臣,能往清冷席间彼此寒暄几句。

  玉岚郡主略施粉黛,点了口脂,遮去面上病容,着人端着芝麻酥鱼进殿来。

  玉岚郡主乃是位有封地的郡主,为十六郡主之首。身份比某些公主还要高,对着上首高位的国师微颔首,便坐至国师旁侧。

  廖深行侧眸,“郡主辛苦了。”

  玉岚郡主望见国师面上的那双酒窝,怔了一瞬。

  嫁予国师多年,国师对她笑颜相对之时,寥寥无几。

  拜温禾所赐,给了她这个献鱼的机会,玉岚郡主不难猜出,此宴尤为重要。

  国师高举杯盏,做开场白,“今日在场,无关身份,只是朋友,我先干为敬。”

  众人一同举杯。

  温禾被国师安排到赫连断旁侧,举盏的温禾,瞥见赫连断在众人举了好半响杯盏之后,才懒洋洋端起杯盏,贴至唇畔。

  温禾探手,暗暗扯下了对方袖子。

  方要入口的美酒,洒出几滴。

  赫连断斜倪蒜苗一眼。

  温禾眸底淬亮,问:“你酒量如何?”

  可别一会撒起酒疯,估计国师府,不,整个宿新郡都有可能被拆得稀巴烂。

  赫连断的一句话,让温禾当场震惊。

  “从未饮过酒,不知。”

  温禾赶忙挪挪挪,凑到赫连断身边,拦住即将入喉的那酒盏,“其实,我酒量尚佳,大人物一般出席宴席之时,都会寻几个能喝的替自己挡酒,这个机会,我不能错过。”

  罢,夺过赫连断手中酒盏,一饮而尽。

  众人不禁望向替魔头挡酒的清秀仙子。

  而旁侧云汲,眉心频蹙。

  不知何酒,入口辛辣,再品甘冽,回味清醇,乃上品佳酿。

  温禾不禁问国师:“不知此酒何名,比秋露白还要多几分醇厚。”

  廖深行提壶,填满眼前空盏,“此酒名为朝歌,乃朝国人所酿,是朝国人餐宴上必不可少的琼浆玉露。”

  罢,抬袖举盏,“我敬赫连兄一杯。”

  赫连断方要举杯,被温禾一手按住手,抢先提壶给自己道了满满一盏,“这杯,我替赫连大人饮了。”

  仰首一干,一滴不剩。

  廖深行:“……”

  只得淡淡一笑,道一句,“仙子好酒量。”

  温禾美滋滋又往面前杯盏中添酒。不经意抬首一瞥,发现不远处的云汲师兄,眸光不明直盯着她看。

  温禾心虚,大师兄见她替魔头挡酒,一定不开心了。

  若有其他仙门弟子在场,定要感慨她这个仙门败类啊!

  温禾再举盏,“大师兄,我敬你一杯。”

  云汲云袖一抖,双指相触,饮了杯中酒。

  入口是酒香,沉进五脏,是涩苦。

  廖深行暗中给座下方士及家臣使眼色。

  下属们纷纷执杯敬酒,不能让人发觉,是故意灌赫连断酒,间或敬云汲一杯,更多的是臣下们互敬互饮。

  然而,众人敬向赫连断的酒,被温禾全数挡去。

  整个宴席毕,再温禾密不透风的保护之下,赫连断一杯未饮,她倒是连喝几十杯。

  及至最后,众人见少女颊侧殷红,微垂羽睫,双眼迷离,晃着身子站起,居高杯盏道:“还有谁,来,一起上。你们谁也不准灌赫连大人酒,听到没。谁灌,我跟谁,急。”

  说完,咕咚一声,倒在案上。

  廖深行扶额,好好的计划全砸了。

  赫连断实乃危险人物,近不得,疏不得。

  此次酒宴,特意选了朝歌烈酒,此酒回味甘甜,然烈性十足,几杯下肚必然晕眩。

  朝歌烈酒与普通佳酿不同之处是,醉酒之人根本无力发酒疯,而是倒头昏睡。

  廖深行希望,今夜让魔头睡个安稳觉,亦让国师府甚至整个宿新宿能安稳过夜,得见明日太阳。

  被护整晚的赫连断,瞧着不省人事,倒在案角的纤影,不由得唇角一抿,十足嫌弃。

  云汲见人醉酒,跨步走至温禾身前,手指方要触到樱草色衣角,空杯盏凭空而起,挡去他的手。

  赫连断将温禾抱起,一不发走出宴厅。

  之后,啪的一声,杯盏重重落在案上。

  见温禾于众目睽睽之下,被赫连断抱走,云汲心底气闷至极,方要追上前,被廖深行抬袖拦住。

  “仙长,慎,慎行。国师府及宿新郡众生安危,系于仙长一念之间。”

  春止院。

  无双自榻上幽幽醒来,左肩隐隐作痛,腕口上的烟灰青玉镯,已现淡淡纹痕。

  鸿蒙仙镯,可卸去敌方九成之力,幸而赫连断出手不重,她又随身带着这宝器玉镯,关键时刻挡了劫,否则昨晚浅雪同她,怕是要丢了性命。

  一想到险些亲眼看到浅雪被杀,无双一整颗心揪痛,肩上痛楚便显得微不足道。

  廖深行早早踏入春止院,见人醒来便一味发怔,似是没瞧见他,他不由得轻声招呼:“还好?”

  无双回过神,这才拂身向廖深行道谢,“依稀记得,昨晚是国师为我渡真气疗伤,无双多谢国师。”

  廖深行扶起对方,“你与那位少室山仙子,是何关系。”

  无双摇摇头,“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便不惜以命相救?”显然廖深行不信,面带疑惑。

  无双默了半响,才道:“那小姑娘生得同我一个亲人颇为相像。无双不忍心眼看她被杀害,当时未多想,贸然冲上前本是为了推开那位姑娘,不成想,自己受了伤。”

  廖深行眸色幽深,良久才道:“看来你的那位亲人在你心里颇为重要。”

  负手走去茶案,落座饮了一杯茶,侧眸望向缄默不语的无双,“身子可还有何不适?”

  无双摇头,“谢国师关心,无双已无碍。”

  从沽玉楼时的矜傲淡漠,到入住国师府的幽魅暗挑,再到眼前的沉静隐忍,无双像是在变换不同身份,因时而转,展示不同的面孔。

  究竟哪一个是她,廖深行倒不关心。

  他静静待在春止院,又饮了杯蔷薇花茶,这才起身走出屋门。

  无双望着那道挺拔清贵的背影一步步走向院门,并未挽留,只站在门前默默凝视。

  行至院中孤坟处,廖深行止步,对着满院蔷薇道:“有个能不惜性命去护之人,何其有幸。比这更幸的是,护得所护之人平安。”

  脚步声渐远,最终那道宝蓝色袍角,消失在花墙月亮门。

  无双走去白玉孤坟前,垂睫望着镌刻其上的亡妻二字,“你呢,你是否觉得有幸。”

  门外倏地传来嘈杂声。

  “仙长,你不能进。国师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春止院打搅无双姑娘休息,您请回吧。”

  “我进去说几句话,几句话便好。”

  昨晚,生死一线间,是春止院的一位佳人蓦地出现,替她挡去赫连断一掌,那佳人也因此而受伤。

  浅雪心里清楚实则救下两人性命的,是对方腕上戴的那款烟灰色玉镯。

  若无玉镯关键时刻化形防御结界,卸去赫连断多半掌力,两人哪有命活。

  鸿蒙仙镯,是她父尊送予娘亲的定情之物。玉镯融入娘亲精血,与娘亲命脉相连。

  昨晚那玉镯撑出一道半月结界,这说明娘亲尚且在世。

  浅雪正与女护卫拉扯间,无双靠近院门,“让她进来吧。”

  无双坐在院中花架石桌旁,容色淡淡盯着几瓣胭脂蔷薇,“姑娘莫问我缘何救你,是我腕间玉镯受了感召之气,强行拖拽着我挡在你身前。”

  浅雪颇紧张,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又看,视线移至对方玉腕间的一款烟灰玉镯上。

  “你……你是否认识白芊芊。”

  无双回眸望她,“不认识。”

  浅雪激动地抓起圈着烟灰玉镯的那只手腕,“那我娘亲的鸿蒙仙镯怎会在你这里。”

  无双静静取下玉镯,“此镯乃一位云游方士所赠,据说是个护身的灵器。原本不信,不成想昨晚为你挡了一劫,竟是真的。”

  “什么方士,在哪里。”浅雪急忙问。

  “我先前曾去西境佛国贩茶,取道古傩国,是路遇的一位女方士送予我这款玉镯,对方黑纱遮面,我未看清她的脸,不知对方名号。”

  “古傩国……”浅雪沉吟,复又抬首继续追问:“她怎会将如此珍贵玉镯送给你。”

  无双:“她说我乃有缘人,其余的我也不大清楚。”

  浅雪微微垂首,眸底是巨大失落。

  无双将烟灰色玉镯,放至浅雪掌心,“虽不知姑娘同那位女方士是何关系,但这玉镯却同你有缘,便送予你吧。”

  浅雪满心疑惑,昨晚此人不但替她挡去袭来的魔气,且跪爬在赫连断脚下,求他不要杀她。

  彼时暗夜,灯火昏昧,但她仍旧清晰瞧见她面上的哀恸,眸底的恳求,像是为至亲至爱之人,不惜以任何代价向恶魔求情,那份由衷而发的诚恳,难道也是鸿蒙仙镯所致。

  可印象中,这玉镯只是一件护身灵器,并无牵制他人意识的效果。

  浅雪方要张口询问,无双已起身,“姑娘回吧,镯子已送你,莫来纠缠我,我这人最讨厌被人纠缠。”

  浅雪动了几次唇,虽然心底疑惑重重,终究还是未开口,眼睁睁看无双踏入寝屋,阖了门。

  她只得捧着玉镯,悻悻离去。

  屋门关阖的一瞬,无双背靠门板淌下泪来,面上满是不舍与哀恸。

  良久,她微翕着双唇,重复方才国师之。

  “有个能不惜性命去护之人,何其有幸。比这更幸的是,护得所护之人平安。”

  但愿,她所作一切,能护她平安。

  温禾醒来,头晕耳鸣,眼冒金星。

  盘腿坐起,脑中零星闪过带雪花的片段。

  昨个,她一腔孤勇替魔头,挡酒。

  然后把自己给挡多了。

  温禾回望四周,正是国师府安置她的那间寝屋。

  她是怎么回来的,断片。

  温禾晃了晃腕间花铃,“小花祖宗,昨晚发生了什么?魔头呢?”

  “啊,昨晚之事很简单。你喝醉倒头就睡,赫连断抱你回来后,你已睡得像头死猪,我怎样叫,你都不醒。后来赫连断便在你身侧打坐,半夜你嘟囔渴,赫连断掰开你的唇,灌了你一杯冷茶。晨起,赫连断出了门,至今未归。”

  温禾凿凿脑门,“什么酒,一喝便醉。我记得我酒量还是可以的,一定,一定是酒有问题。”

  自我宽慰后,温禾走去窗下案台找水,方喝到一半,顿住,“昨晚,魔头居然没趁我……”

  “没有,没有脱你衣裳,也没有趁机轻薄你。”花铃抢答。

  温禾仰首,灌掉剩下的半盏茶,“乱想什么,我是说,魔头居然没趁我醉酒不省人事喝我血。不对啊,你平时不是跟主子我一样魔头魔头的叫么,怎么突然改口喊他名字。”

  花铃如此解释:“我觉得赫连断是个爷们,竟没趁你醉酒……那个……喝你血,我决定以后称他名字,以示尊重。”

  温禾颇不认同地瞪了花铃一眼,窗外倏地飘进一片菩提叶,堪堪落在她眼前。

  温禾捻起,叶上竟有字。

  踏水入阁。

  木七望着雕花木门处走来的倩影,温和一笑,“劳烦仙子走一趟。”

  温禾大大方方走进,“地仙唤我何事。”

  木七将人请至圈椅,亲手奉上新沏的一壶菩提茶。

  “先前有一事,我骗了姑娘,先向姑娘道个歉。”

  温禾浅嘬一口香茶,只见木七敛目道:“先前姑娘猜对了,木七心上却有一姑娘。”

  温禾慧黠一笑,“可是你描于花灯上的那位姑娘?”

  木七颔首。

  “那位姑娘……你们未曾在一起?”

  木七晦涩一笑,摇摇头。

  温禾再品嘬一口茶,偏首望向对方,“地仙唤我来,不单单只是为了向我道一句歉吧。”

  “木七确实有求于仙子。”

  “不要仙子仙子的唤我,我会害羞的,直接叫我温禾就……”

  温禾端茶盏的手一哆嗦,差点当场打碎茶盏,“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怎么突然下跪。”

  温禾忙扶木七起身,木七却执意跪地不起,“求仙子应我一事。”

  温禾怕折寿,扶额道:“你先说何事,看我能否办到。”

  木七眸底晕红,面上哀凄诚恳,“此事对仙子来说并不难,世上唯有仙子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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