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_恃宦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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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今日给掌印添麻烦了。”等送走了诸位客人,钱得安这才来到马车边上,拱手行礼。

  “寒舍简陋,掌印若是不嫌,不如入内喝一盏茶。”

  一侧的陆行抱臂打量着这个年轻的人。

  娘娘对他可太热情了,见了人眼睛都亮了,刚才一下马车就朝他扑过去,上一次见面更是连正眼都不搭理掌印了。

  他忍不住带着挑剔的目光去看他。

  没有掌印高挑!

  没有掌印好看!

  没有掌印有钱!

  没有掌印……倒是比掌印温和。

  陆行突然气短,性格倒是比掌印好太多了。

  “不必。”果不其然,马车内传来掌印冰冷的声音。

  钱得安也不强求,只是拱手行礼,继而对着陆行也不卑不亢地点头致意,便打算离开。

  “你祖父是钱森。”谢病春的声音自马车内传来。

  钱得安微微一笑:“掌印认错人了,祖父姓钱,名朝夕。”

  陆行一个激灵,原本懒懒靠在树干上的人瞬间站直身子,皱眉打量着面前之人。

  马车安静片刻,随后传来一声近乎讥讽的轻笑声:“朝闻道,夕死可。看来你们钱家对先帝还是极为不满啊。”

  “先帝宏图伟业,小人一介蝼蚁,自然不敢高攀。”钱得安依旧不卑不亢,温和的面容在日光下依旧平静,“掌印说的话,小人听不懂,若是无事,小人便先行告退了。”

  他等了片刻,也不见谢病春说话,便再一次行礼告退。

  “表哥!”今日的明前巷真的是热闹,前脚送走远道而来的客人,中间拜见了权倾天下的掌印,现在又来一个吵闹的明自流。

  明自流一见到钱得安就担忧说道:“你怎么脸色不好啊,是不是太热了。”

  “你们读书人就是端庄,大夏天连着扣子都扣到最上面一个。”

  他今日穿着京城如今流行的大衫,领口极大,加上料子是绸缎,穿起来格外凉快。

  钱得安温柔地笑眯了眼:“今日家中有客人,来来回回跑,热了点。”

  “哦。”明自流眨眨眼,颇为天真地问道,“那现在走了吗,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可以,正好舟舟也来……”

  “妹妹!”明自流突然越过他的后背大叫一声,脸色大喜,绕过钱得安朝着他身后跑去,“你怎么出宫了?谁带你出来的?”

  他突然一顿,犹豫问道:“金玉阁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啊?”

  明沉舟早已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闻言眨眨眼,露出无辜的笑来:“什么金玉阁啊,哥哥又去哪里玩了啊。”

  明自流心中松了一口气,小声解释着:“刚才锦衣卫把金玉阁围起来了,那架势也太可怕了,后来还来了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女子进去,我看身形还以为是你呢。”

  他背着手,故作大人模样地说着:“谢病春和爹关系可不好,你在宫中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免得爹生气。”

  钱得安在背后欲言又止。

  明沉舟抬眸对着他微微一笑,他便又抿了抿唇,扭过头去。

  明家两兄妹的关系,虽是一母同胞,同年同月同日生,却从小境遇不同,导致两人相处极为别扭,便是他这个外人看了也觉得为难,偏偏又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你今天怎么出门了?”明沉舟岔开话题,随口问道,“怎么没在家温书?”

  明自流耷拉着脸:“怎么一见面就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你见了我都不开心吗。”

  “开心啊。”明沉舟笑了起来,梨涡一闪一闪。

  明自流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亮晶晶地眼睛缓缓黯淡下来,最后失落地低下头。

  “我又是哪里说错话了吗,你别……”他沉默了片刻,随后便又抬头,状若无事地岔开话题,“你怎么出宫的,等会要出门玩吗?”

  “不了,我等会就得回去了,万岁那边离不开我。”明沉舟甩着腰间的绣囊,依旧平静说着。

  明自流愣愣地看着她,随后长长哦了一声。

  “那我送你。”他又道。

  “不用了,有马车。”她指了指陆行的位置,“真的要走了,今天偷溜出宫的,不能耽误太久。”

  “我走啦,表哥。”她对着钱得安笑着眨了眨眼,“我送了表妹和舅母一个簪子,我怕舅舅不收,就放在老地方了,你记得去拿。”

  “嗯,不用送东西,爹到时候又要念了,我可受不了。”钱得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捡的东西送殷勤而已。”明沉舟突然笑起来,眉眼弯弯,眼波灿烂,神秘兮兮的样子。

  钱得安瞬间明了,不经意扫了一眼不远处沉默的马车,又看着陆行依旧第三次朝着这边张望了,无奈叹气说道:“去吧,别让……久等了。”

  “嗯。”

  明沉舟临走前,目光突然扫过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明自流。

  府中就他们两个小孩,明自流自小就粘人,不懂眼色,整日追着她屁股后面跑。

  明夫人是真心疼爱这个儿子,把他养的珠圆玉润,连着眉宇都不曾褪去稚气。

  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笑说着:“回去好好读书吧,马上就要科举了,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

  明自流沉默地看着她,嘴角紧紧抿起。

  钱得安看着两兄妹僵硬的气氛,连忙笑着缓和道:“外面太阳晒,舟舟先上马车吧,凤台要不来家里喝一杯茶,柔柔最近鼓捣出西瓜奶酪,冰冰甜甜,很好吃呢。”

  明沉舟懒懒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嫩绿的裙摆在低矮破旧的明前巷明艳张扬。

  她一步步向前走着,并不会因为满地的砂砾而停步。

  明自流看着她上了马车,又目送马车离开小巷,这才垂头丧气地说着:“不吃了,妹妹之前叫我常常来看你们,之前不得空,现在就要来常常看一下你们。”

  怪不得他这一年来得这么勤快。

  钱得安失笑,只觉得小孩心性。

  “不用勉强自己。”他柔声说着,“那进来坐坐吗?”

  “不勉强,不进来了。”明自流抬眸,看着钱得安,认真说道,“我打算之后每天来,说不定还能碰碰运气。”

  钱得安一愣。

  “她才不会主动来找我呢,那我只好自己来逮她了。”

  明自流皱皱鼻子,随后大力士一般推了推钱得安朝前走了几步:“你快回去吧,这天也太热了,你背上都湿了。”

  钱得安无奈,被迫向前走着:“那我回去了,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明自流随口敷衍着。

  他目送钱得安回了自家院子,吊儿郎当的神色逐渐消失,沉默地站在小巷中半低着头,只是一下又一下地绕着腰间的花结。

  这个花结编的乱七八糟,甚至还有些褪色了,一看便是旧物。

  “妹妹啊。”

  他低声喊了一声,可惜空荡荡的小巷中并无人回应。

  ————

  明沉舟上了马车一眼就看到谢病春唇色青白,脸色不好。

  “掌印怎么了?”她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关心问道。

  “不碍事。”谢病春闭眼靠着,并未接过她手中的茶盏。

  “玩的不开心?”他难得主动出声问道,态度出人意料地温和。

  明沉舟眯眼笑着:“开心啊,一年没见舅舅舅母了,外祖母见了我也好开心啊,我还吃了绿豆糕,舅母的绿豆糕还是好甜啊。”

  “钱得安与你同岁。”

  “对啊,只比我大一个月呢。”

  “钱家什么时候搬来的。”

  “很早了吧,不知道耶,反正我出生他就在京城了。”

  “你外祖父呢?”

  “很早就走了,娘出门那年就走了。”

  谢病春睁眼,漆黑的眸光恰恰落入斑驳摇晃的光,模糊了他冰白色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张单薄的唇。

  “原来如此。”

  他轻笑一声,身形微微一动,整张脸便落入角落里。

  明沉舟扬眉,凑近他逼问道:“原来什么,掌印又知道什么了吗?”

  谢病春虽然闭着眼,但依旧准确无误地把她的脸推开,显得格外冷漠。

  “好无情啊。”明沉舟坐在一侧碎碎念着,“明明是从我嘴里骗出来的话。”

  谢病春根本不上套,半响没有说话。

  马车缓缓悠悠,明沉舟一个人唱了好一会儿独角戏便显得有些无聊,开始在马车内窸窸窣窣的折腾。

  她刚才在金玉阁看中了一块模样古怪的石头,石头表面的纹路好似一只蹲坐的小老虎。

  掌柜说是今日刚从安南那边的带回来的翠石,还未雕刻好。

  明沉舟鬼使神差地握在手心,搭着谢病春的顺风买下来。

  此刻她从一个个妆匣中掏出这个盒子,来来回回放在手心把玩。

  石头不大,放在手心比着一块玉佩还要小点,古朴自然。

  “好看吗?”

  “真不错。”

  她煞有其事地开始自问自答,随后掏出早已备好的细绳为石头编一个花络。

  她打得很快,很快就弄好了。

  一侧的谢病春只是沉默地闭眼小憩,任由她的自言自语,一言不发。

  明沉舟放回盒子后,开始胆大包天地盯上谢病春。

  她打算利用剩下的流苏给谢病春手指悄咪咪地打个花络,结果一碰到他的手指,立刻缩回手指,惊讶地嘟囔着:“怎么这么冰啊。”

  谢病春手指微动,难得没有开口嘲讽,只是冷淡地收回手指。

  明沉舟摸摸鼻子,开始自顾自地编着花绳玩。

  马车在青石板上慢悠悠地穿过人群,日光也隔着车帘晃晃地落下来,喧闹的人群断断续续的传来欢笑声。

  明沉舟一边打着梅花结,一边悄咪咪向外看去。“过了立秋就是七夕了。”她眼尖,看到有卖七巧仁的摊贩,笑眯眯地说道,“掌印吃过七巧仁吗?”

  她这话本不指望谢病春回答,却不料谢病春轻轻嗯了一声。

  “掌印吃过啊!”明沉舟一喜,“我舅母的做的七巧仁就很好吃,品种还多,有豆沙,还有五仁,还有果味的,我们七夕出宫好不好,我都拿给你吃。”

  谢病春睁眼,哪怕漆黑的双眸藏在黑暗中已经明亮锐利,令人忽视不得。

  “今日还未回去便想着下次出来了。”

  他淡淡说着,听不出喜怒。

  明沉舟却是不怕他,只是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故意凑近他,讨好地把刚做好的小红花系在他的手指上,娇滴滴地撒娇着:“所以行不行嘛。”

  大红色的小花在日光下格外明艳亮眼,就像面前之人,鲜活动人。

  谢病春垂眸看着,许久之后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拉钩。”明沉舟借杆子往上爬,立马掰出他的小拇指,认真说道,“拉钩了,骗人就是小狗哦。”

  谢病春伸手捏起落在衣摆上的花,轻笑一声。

  “娘娘的话听久了……”他把小花握在手中,闭上眼,缓缓说道,“会不会把自己也骗进去。”

  明沉舟微微一笑,嘴角梨涡浅浅,反问道:“那把掌印骗进来了吗。”

  谢病春并未说话,冰白的脸在晃荡的昏暗角落里依旧显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马车很快就从东华门入宫回到瑶光殿,明沉舟悄悄自侧门下了马车。

  “我的礼物记得送回来。”

  她站马车前,笑眯眯地说着。

  “嗯。”马车内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明沉舟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宫了。

  沉默的马车直到人离开这才重新启动,夏风穿过,深蓝色窗帘被微微扬起,随后又归于寂静。

  陆行送人回到始休楼,这才低声说道:“可要备冷水。”

  “嗯。”

  若是明沉舟还在便会发现,他的脸色比刚才看到的还难看,冰白的脸颊宛若逐渐灰白的冰玉。唇色近乎青白。

  寂静的屋内,很快变剩下谢病春一人,冰冷的水面上还飘着那朵灿烂盛开的小红花。

  空旷寂寥的屋内连着呼吸都微不可闻,连着庭院没有一丝动静,整个始休楼就像一个活死人墓,唯有这朵格外明丽的花是唯一的沉默亮点。

  ————

  “娘娘,明夫人刚刚递了入宫的帖子。”

  明沉舟一坐下就看着柳行拿着帖子入内。

  “这么着急啊。”心情大好的明沉舟懒洋洋地接过帖子看了一眼,随后挑了挑嘴角,“这么快按捺不住,还想试探我。”

  也是,万岁身边如今只有一个戴罪之身的胡承光,三个空位自然令人心动,其他几位未必没有这个心思,可大家都在等。

  等一个谢病春的态度。

  “可要回信?”柳行问。

  “不回了,这几日你让人收拾出一间偏殿来。”她把帖子放在指尖转着,随后又说道,“让桃色叫陆行来,顺便把英景叫来,我有一出戏得要他们配合。”

  柳行也不多问,直接离去了。

  “迎春。”明沉舟沉思片刻,又唤了今日上值的人。

  “娘娘。”

  明沉舟打量着她,随后笑说着:“你之前在外殿的时候,是不是和司礼监的太监混得还不错?”

  迎春一愣,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微白,慌忙表着清白:“娘娘明鉴,奴婢绝对没有和外面的人私下联系。”

  明沉舟笑说着:“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叫你帮我演一出戏。”

  迎春不解抬头。

  “你寻个你信得过的人,站在掌印这边的小黄门,去瑶光殿门口吵一顿,之后他可能会被打一顿,一百两的银子奉上。”

  迎春心跳得极快,她知道自己能不能彻底在内殿站稳大宫女的位置就看这次了。

  “娘娘打算吵什么?”

  明沉舟微微一笑:“就吵……我和掌印好了,越难听越好,动静闹得大一些。”

  迎春一下鼓起的心立刻有些胆怯。

  “不碍事,掌印不会责怪你的。”明沉舟微微一笑。

  “那之后呢?”迎春大着胆子问着,目光直视明沉舟。

  明沉舟微微一笑:“真聪明,之后就是不论谁问你,你就说我和掌印闹翻了,但掌印对我还颇有,眷意。”

  迎春惊骇地瞪大眼睛。

  “去吧,之后的事情你就自由发挥,务必让他们觉得虽然我们闹翻了,但掌印对我痴心不改,未必没有和解的可能。”

  迎春心中震惊娘娘连着掌印都该编排,但也心知这是自己的机会,一咬牙,便下去安排了。

  天色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内宫中人人皆知瑶光殿的大宫女迎春和司礼监一个小黄门在宫门口的小花园里闹了起来,闹得动静还不小,甚至牵出不少娘娘和掌印的旧事。

  本来只是流言蜚语不可信,偏偏第二日一大早,英景直接去司礼监把那个小黄门拖进来打了二十大板,打的人血淋淋,这才带着瑶光殿的人离开。

  这一下,有些事情就莫名开始变得可信起来。

  “听说,你和太后闹翻了。”司礼监内,黄行忠当场拨撩着谢病春。

  此话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视线正中的谢病春随意抬眸扫了一眼,目光冰冷,淡淡说道:“安南又开始闹了,你去问问内阁为何还不见红字。”

  黄行忠不过是嘴快,就给自己拦了一个麻烦活,顿时拉下脸来:“我这还有其他事呢。”

  “说起来,万岁身边的那个胡承光如何处理,侍读如今可就只剩下一个了。”杨宝出声问着,“怎么也该补进来了,之前我们司礼监可不插手,这一次,掌印意下如何。”

  “杨禀笔若是有认识什么文人,上得了大雅之堂,也能过内阁的眼,司礼监自然一力推荐。”谢病春不咸不淡地说着。

  杨宝抿唇:“司礼监什么时候沦落到推个人还要内阁同意。”

  黄行忠拍着肚子,嬉皮笑脸地说着:“那倒是,不仅要内阁,还要太后,还有太皇太后点头,说不好还要我们这个格外有主见的小万岁自己点头。”

  “可这点面子总要给我们吧。”汤拥金抱着大金元宝,小声嘟囔着,“而且我看内阁和太皇太后比我们还着急。”

  谢病春懒懒扫了他一眼,他立马开始装死。

  “不是还有一个胡承光吗,急什么?”

  谢病春一锤定音,掀过此事。

  “娘娘和掌印吵架了?”乾清殿内,连着谢延也知道了太后和掌印失和的事情,皱眉担忧问着,“是掌印欺负娘娘了吗?”

  在他眼底,明沉舟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若是生气,那一定是别人的错。

  明沉舟失笑:“没呢,闹给别人看的。”

  谢延哦了一声,也没有多问,继续练字。

  “娘娘觉得我的字有没有进步。”

  明沉舟抿唇,欲言又止。

  “哦。”谢延一看就明白了,讪讪地低头,“练字好难啊,怎么还没有进步。”

  “万岁练字一年也不到,能把字写清已经是很好了。”明沉舟安慰着。

  谢延还是闷闷不乐,白嫩小脸皱了起来。

  “好啦,万岁不是马上就要再大一岁了,虽说今年六岁又还在孝期,不能大办,但好歹是你登基的第一个生辰,该有的都要有,而且猜猜我要送你什么。”

  明沉舟神秘兮兮地背着手。

  谢延眼睛一亮,立刻坐直身子:“什么!”

  明沉舟握紧拳头放在他面前。

  谢延立马兴奋地伸手去扒拉着。

  明沉舟也不吊着他,摊开手心,只见一个小猫模样的花结出现在他眼前。

  明黄色的小猫蹲坐的花结,最厉害的是小猫肚子里塞着一块玉石,玉石纹路上面蹲着一个大猫。

  “给你的!”

  明沉舟放到他手心。

  谢延爱不释手地翻看着,突然警惕质问着:“娘娘出宫了?”

  明沉舟笑容一窒。

  “怎么又不带我出去!”

  “什么时候出去的!”

  “娘娘好过分啊!”

  明沉舟在小皇帝谴责的视线中落荒而逃。

  ——大意了。

  等她一回到瑶光殿,就看到英景神情复杂地捏着一份帖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来了?”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英景点头:“来了,约定三日后带人来。”

  “不错不错,立秋前能把事情搞定,拿着掌印的名头果然好办事啊。”

  英景眼睛往身后一瞟,随后抿唇,欲言又止。

  “我们一鼓作气,趁掌印不注意把这事……”

  “咳咳。”英景咳嗽一声。

  明沉舟下意识觉得不对:“怎么了?”

  英景垂眸,小声说道:“后面。”

  明沉舟一愣,下意识觉得后背发凉,摸了摸后脖颈,扭头向后看去:“后面什么?”

  “大概是后面站着一个内臣吧。”背后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

  明沉舟转到一半的脑袋,嘎吱一声僵在远处,慢吞吞地扭回来,狠狠瞪了一眼英景。

  英景有苦难言,不得不小声辩解着:“掌印不准奴婢说的。”

  明沉舟拉着一张小脸,慢吞吞扭过头去,可见了人立马笑了起来:“什么风把掌印吹来了啊?”

  态度殷勤热情,颇有点狗腿子的模样。

  “大概是对娘娘的痴心不改的枕头风吧。”

  谢病春靠在枝叶茂密的桃树下,似笑非笑。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二十万字了qaq

  你们知道七巧仁吗!!好好吃的

  对了,立秋快乐qaq吃西瓜了吗,我吃太多,拉肚子了,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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