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桃花煞【03】09-06_黑月光攻略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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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桃花煞【03】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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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空庵的彼岸花开得极艳,蜃河下游起了雾气,衬着幽蓝的水光,是静谧到极致的一副景。

  夜惊华甩了金钩鱼竿入水,便侧卧岸边,阖眸打盹。

  淡紫色长发偶尔被风勾起几缕,绕出几分妖逸出尘。

  甘了了端着一盆刚洗净的衣物,鸟悄靠近。

  放掉木盆,他俯身挨近丁香袍,情不自禁勾起对方一缕被风扬起的长发。

  夜惊华蓦地掀开眼睫,仍保持单手支颐的姿势,一双紫眸淡淡盯着对方。

  甘了了吓一跳,本以为对方睡熟了,他尬笑两声,松开攥至手中的一绺紫发,“冥主发色真好看。”

  “衣裳都洗完了。”夜惊华凉凉道。

  侧眸瞅了眼旁侧,木桶内堆得冒尖的衣裳,甘了了回复道:“都洗得干干净净了放心吧。”

  “嗯。”夜惊华懒得看一眼,又阖了眼皮,声音里带了点气音,听起来颇慵懒,“屏风也绣好了?”

  甘了了瞬觉指头疼,面色纠结,与人打商量,“百宴菊花图里的菊花太多了点,我已绣好了几朵,剩余的慢慢来不急,我听鱼妖说今日冥府上游,有对鬼结冥婚,我想去瞧个热闹。”

  夜惊华:“花未绣完,《百家词》《千家诗》可背完了?你有许多事情待做,莫整日想着去玩。”

  甘了了痛嚎,“不是绣花就是看书,我屁股都坐麻了腿也坐酸了,眼睛快瞎了,你就许我出去透透风吧,快憋死我拉,冥主大人你就行行好么。”

  夜惊华抬手打个哈欠,仍是懒得睁眼,“当初可答应我答应的痛快,要么锁了琵琶骨,沉到蜃河,要么我去哪你便在哪,不离十丈远,现下想反悔了。”

  甘了了有种被坑的感觉,小声嘀咕着:“谁知道你懒成这样,以前不这样啊。”

  不是睡觉便是打盹,唯一兴趣是钓鱼,钓着钓着鱼又睡着,十天半月不出浮空庵,骨灰级宅,冥主颇享受清净,他可享不了这份福。

  再不出门,他真要疯了。

  夜惊华又掀开眼皮,“我懒?”

  “哦,不,我的意思是冥主你懂得养生。”

  “你的意思说我老。”

  甘了了连忙摇首加摇手,“我的意思是冥主懂得享受。但您总不走动,终归对身子不好,不如,我陪大人四处走走。”

  “我身子好得好。”夜惊华被吵得没了睡意,站起身,收了空空的鱼钩,“我瞧你整日上蹿下跳身子骨亦未好到哪去,才坐了半响,就嚷骨头酸。这就骨头酸了,日后有你酸的时候。”

  夜惊华旋身,欲进庵,甘了了及时扯住对方的丁香袍袖,“冥主大人求你了,让我出去逛逛吧,自来了冥界,我从未出去溜达过,您十八地城司的犯人还定期围着蜃河跑圈呢,你就让我去外头舒活舒活一下筋骨吧。”

  夜惊华:“大人我饿了,先煮碗粥。”

  甘了了预见自由的曙光,高兴地蹿上浮空庵的玉阶,跃过地上打盹的火麒麟,朝小厨房跑去。

  “豆沙粥还是莲子粥,加糖还是放盐。”

  —

  温禾对鬼的阴影是刻在骨子里的,虽已来过冥界一次,但二次造访,心里的害怕不比第一次少,尽管她身着夜惊华赏给的具有百鬼臣服之效的麒麟衣,手心仍渗了一层虚汗。

  自入冥界入口,她便寸步不离赫连断,瞧见几个鬼差向这头逼近,她忙不迭地抓紧赫连断的袖口。

  赫连断嫌弃地瞅她一眼,“你虽道行微薄,收拾一两只鬼魂不在话下,你怕什么。”

  “此差矣,并非打得过便不怕,好比有些人惧怕虫子,那么小的虫子,一脚便可踩死,可有些人还不是被吓得连连尖叫退避三尺。”

  有一队披头撒发的鬼,踢里踏拉行来,温禾忙又攥紧了对方玄袖,“难道,这世上未有你怕的东西么。”

  赫连断:“未有。”

  温禾不禁肃然起敬,大魔头真强大,真霸霸。

  温禾身着束身麒麟衣,行走间,裙裾如火焰般飞舞,于这除了黑白便是灰褐的冥界十分扎眼。

  果然,几位冥差见得她身上的麒麟衣,恭敬跪下,待她走出些距离,方静静起身。

  一队黑白鬼行来,见她的衣裳,禁不住跪了一地,有胆小者,甚至浑身哆嗦。

  温禾沿蜃河前行,奇怪道:“小鬼们似是怕我的衣裳,为何。”

  赫连断:“新鬼旧魄,若碰了麒麟衣,便是灰飞。”

  温禾不由得垂首瞧了眼浑身冒火的宝衣,“这么厉害,说来夜惊华真大方,这般宝贝随手送了我。”

  赫连断讥诮的眼神瞅她一眼。

  温禾立马笑道:“其实,是君上面子大,若非看在君上的面子,夜惊华怎会送我这等宝贝。”

  走上忘川桥,恰遇冥婚喜队,暗红的肩舆,缀了白穗,垂着黑纱轿幔,轿顶趴着奏冥乐的无脚大眼鬼。

  温禾不由得想起当初被鬼仙强掠入骷髅堡的种种,那时,桑桑求助东方死神,东方死神虽未曾救下她,却因救她而被鬼仙打伤,最后还是赫连断替鬼仙超度成灰。

  倘若那次,赫连断没来救她,她现如今是在过怎样一种日子。

  变态的鬼仙绝不会让她好受,哪会像她在魔阴王朝那样,好吃好喝狐假虎威,除了不能随意出王朝,倒也行动自由。

  这样一想,倏觉魔头待她真不赖。

  四鬼抬的喜轿,摇晃颠簸而来,赫连断站位偏向中央,毫无避让的意思,温禾将他往后拽了一把,抬首冲人笑,“君上何等高贵,岂能让这些鬼撞了占了便宜去。”

  赫连断不理会蒜苗的马屁,走过忘川桥,朝蜃河下游行去。

  二人途遇独自在蜃河岸玩石子的小三生,温禾上前询问东方死神在何处。

  小三生还记得她,摇晃着温禾的袖子一个劲喊姐姐,并脆生脆气道要亲自带她去见东方。

  赫连断瞧着直牵着蒜苗袖子的那只小肉手,他微微眯眸,小三生一声痛呼,松开牵袖子的手,指头上覆了一层冰霜。

  若非她法身为石,异常坚硬,这会非得冻掉手指不可。

  小三生十分委屈,瞅向走在身后的玄衣人。

  温禾侧身瞪过去,“你有欺负小孩子的嗜好么。”

  赫连断不做声,温禾生气道:“你在这等我吧,不要跟过来了。”

  见赫连断果真未动,温禾突然有些没底,毕竟此处乃冥界,身边随着大佬,安全感爆棚,但见身上的麒麟火衣,还有领路的小三生,又安慰许多,便随着小三生去寻东方。

  李司簿抱着一沓陈旧发黄的案宗,匆匆沿蜃河而行,身侧两个小鬼紧跟着,一个劝道:“司簿大人慢些走,这些案子堆了数百年,虽现下有了些眉目,但亦非短时日能肃清的,您这没日没夜为旧案忙活,当心身子。”

  “无碍,活着的时候,有些怠倦,死过才懂时间的珍贵,我只是不想将时间浪费了。”

  三鬼掠过赫连断,他微微眯眸,李司簿身前凭空多出一条拦路绳,冥官未收住脚,被荧绳绊了脚,当即扑倒,手中案宗洒了一地。

  一个小鬼忙将大人扶起,嘴里关切着,双手为人拍掉袍子上的土。

  另一个小鬼盯着形迹可疑的赫连断,“可是你干的。”

  李司簿这才将浑浊的老眼瞅向一身黑袍的赫连断。

  再瞧见对方的五官时,耷拉的眼皮,牟然一挑,“……是是是你。”

  赫连断抬靴,向前移两步,阴沉着嗓音道:“死了这么久,记性还这么好,居然记得我。”

  见人浑身浓郁煞气,李司簿不由得踉跄后退几步,“此处是冥界,我乃冥界司簿官,你莫要乱来。”

  赫连断唇角勾起一抹嗜血冷笑,玄靴又欺近一步,一手扼住老司簿的脖颈,咔嚓两声,听得身侧两位小鬼跪地直嚎,“好汉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赫连断松开手,李司簿已瘫至河沿,直不起腰,脖颈亦耸拉着,显然是被捏断颈骨,“我……我好歹是你外祖父……你……你竟这般待我。”

  赫连断一脚踹上老头瘦弱肩头,“李长旦,你当年可从未将我当外孙看,这会倒急着认亲了。”

  两个小鬼急哭了,听着像宿仇,主子平日待他们不错,但见主子这般受辱,两鬼一边一个抱住赫连断的大腿不停求饶。

  小鬼被赫连断一人一脚踢开,他继而俯身,再次扼住李司簿的脖颈,“生前富贵,死后竟混得不错,您的外孙有些不高兴了。”

  松开手,又道:“目前你李氏江山,唯剩一个亡国之君李独活,你可知我为何还未动手,让那小子来同你这糟老头团聚么。”

  赫连断起身,颇兴奋的语调,“一个亡国之君岂会好过,待他受尽人生苦难,我自会了断他狗命。我当年说过,杀光你们李家所有人,便一个都不会放过。”

  李司簿跪爬向前,满是褶皱的手,抓住赫连的袍角,气息不稳求饶着,“我求你,放过李氏后人,当年是我们对不住你,你亦杀了不少人报仇,该是泄恨了,五百年都过去了,你莫要再连累无辜,求求你了。”

  赫连断仰首大笑,眉梢眼尾涨起殷红,“我就是这样的睚眦必报,说好杀光,便一个不留。”

  他又一脚踹碎李司簿的肩胛骨,“我暂留你一口气,待你同李独活团聚,亲眼让你瞅着我将李氏最后一根独苗灰飞,让你体会一下何为断子绝孙的滋味。”

  李司薄跪爬倒地,痛呼道:“畜生,畜生不如,当初便不该留你性命,畜生……”

  —

  温禾于冥泉边,寻到东方死神。

  她将桑桑自出了冥界之后的事,如实向东方叙述一遍,最后为桑桑的死表示道歉。

  东方死神摊开手掌,是一缕金灿灿的头发,拿细细朱线系着。

  “不怪你,是桑桑自己的选择,其实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愧疚中,能将主子救出,多少算弥补了些。”

  袖下指骨蜷起,攥紧金丝,东方死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桑桑的场景。

  那时,她身受重伤,倒在蜃河边,淌了一地金色血浆。

  蜃河中摸鱼的小三生,瞧着对方金发金睫甚是稀奇,央求他救下她。

  后来他才知,她原本是帝女桑树上的一条金蚕,金蚕极其稀有,恰逢她重病的那年,被出游的天后救起,之后随天后入了天宫。

  因她性子怯懦又天真耐劳,最不容易让人察觉卧底的身份,天后便让她潜入魔阴沼泽宫为婢。

  新主从未将她当下人看,反而待她如亲姐妹,有何好吃好玩之物,不吝与她分享,她心底越发不舒服。

  但天后于她有恩,她不可做那不忠不仁的叛主奴仆,只得暗中为天后递消息。

  其实,那日,她躲在浩瀚渊顶,瞧见新主坠崖后,入了桐花空洞,眨眼间消失不见。

  天后问起,她撒了谎,说亲眼看见两人坠入浩瀚渊底。

  天后亦察觉小金蚕对新主生了感情,况且金蚕唯有一次取人情丝的神力,用完便再无作用。

  废蚕无用,天后便将她杀之灭口。

  幸而,她余留一口气,虽入了冥界,却被他救活。

  即便被救活,可金蚕整日以泪洗面,惶惶度日。

  他早年去人间收厉鬼时,爱了一个叫甡儿的姑娘,小金蚕同甡儿的家妹有几分相像,甡儿生前最疼幺妹,因此他便对金蚕多了几分照拂,认她做了妹妹,且骗她说,轮回井底落有三生神石,若将名字落刻其上,可保一双人姻缘无虞。

  桑桑最大心结,是破坏了新主的姻缘,她必全力弥补遗憾,于是有了生的动力,望有一日潜入轮回井,将一双名字刻上三生石,以作弥补。

  东方死神将手中金发收了起来。

  听了对方这通讲叙,心头正哀的温禾,被倏然滚来的一团黄,给勒抱住。

  “水仙,真的是你,姐姐以为眼花了,你怎会来冥界,是来救我的?”

  温禾被勒得翻白眼之际,甘了了终于松了爪子。

  温禾抬手抚胸,给自己顺气,“前辈,你怎么在这。”

  先前草二拿玉珏与她连通,说是甘了了不见了,她以为她又出去逍遥采花去了,少室山那般清净地界怎么可能呆得住,不成想打冥界邂逅。

  甘了了一脸受伤道:“不是来救我出水深火热的冥界啊,那你是干嘛来了。”

  温禾对水深火热一词,不认同。

  前辈好手好脚好力气,衣冠整洁印堂发光,又未被关去十八狱,怎就水深火热了。

  倏地忆起前辈貌似同夜惊华有大仇,温禾幸灾乐祸一笑,“感情你是被冥主逮来的吧。”

  “笑,你居然还笑。”甘了了心痛道:“你有难,姐姐我是怎样舍生忘死的去救你,怎的轮我落难,你开心的就跟过年似的。”

  想到人家确实硬闯花界,救她出鸳鸯牢,身上还落了伤,不该笑话人家,于是温禾收了笑,严肃道:“我并非幸灾乐祸,我是替你高兴,你看冥主是多么仁德的主,既将你捉来,却未将你关去十八牢,我是替你高兴遇见这么好的仇家。”

  甘了了:“……”

  “不是的。”甘了了摇首:“夜惊华他不是个好东西,仁德两字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对我采取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可比将我关入十八狱来得痛苦的多。”

  甘了了挤出两滴热泪,“你知道么,她将我拘在一亩三分地的空庵,里头啥也没有,唯一的火麒麟还不许我骑。他让我给他洗衣做饭,煎茶梳头,还给我布置了许多娘们才爱干的活,比如绣花。”

  甘了了将十根手指头,往温禾眼前晃几晃,“老子何时拿过针线,为了绣那个劳什子百菊宴屏风,我挨了多少针都不记得了。还有还有,他晓得我最不爱读书写字,给我整了一套诗词大全让我背,还让我练书法,我嘞个去,我痛恨什么,他就拿什么对付我,他就是想活活折磨死我。”

  温禾听得脑仁发胀,“为何我觉得不对劲呢。”

  难不成是她腐女看人基,夜惊华这一套,哪里是罚仇家,明明是在给自己培养媳妇的节奏,还是贤良淑德哪一款。

  不,一定是她想龌龊了。

  温禾垂首,暗中为自己的灵魂升华。

  倏地,有高冠鬼差匆忙走到东方死神跟前来报,说是有个满身煞气之人,重伤司簿大人,还拆了案宗堂,逼众鬼献出李氏阴阳簿,凡是李氏之人,全给划了。

  目前,冥界入口,姓李的新鬼乌压压聚积一片。

  因阳寿未尽被莫名拘来,其中有些还是福泽深厚之人,众鬼皆满覆怨气,要寻冥官讨个说法。

  温禾一听,就知是赫连断造的。

  她只想让他当个保镖,他却来个大闹冥府。

  怪不得先前让他站着别动,他真不动,只怕那时,他肚子里就憋出坏水,欲大显身手一番。

  甘了了突然兴奋,拍了温禾的肩,“难不成,你男人来了。”

  话毕,一身煞气的赫连断自蜃河上游飞来。

  方落地,鬼差哆嗦着往东方死神后头缩,“是他,正是他。”

  东方死神朝对方迈近两步,黧黑帽兜下发出一道沉音:“不知冥界有何招待不周之地,还请君主明示,拿小鬼撒气,损毁阴阳簿,岂不有失风度。”

  “一个断臂鬼,跟我谈风度。”赫连断幻出自春刀,觑一眼死神右臂处空空的袖管,“只断了一只胳膊,另一胳膊岂不孤单,不如我帮你砍下来。”

  一道剑气挥来,东方堪堪躲过,但手背被刀气划出一道口子,黑血翻滚直往外涌。

  温禾气恼上前,“赫连断,你抽得哪门子风。”

  甘了了原地哦一声,小水仙越发霸气,敢这么同魔头说话,嗯,不愧是他妹妹。

  但未免殃及池鱼,他还是往旁侧退了好几大步,并以河岸矗起的一块顽石为遮掩。

  赫连断俯视挡在身前的蒜苗,压低声音道:“你这么在乎他,便许你明年此时,去他坟头上柱香。”

  说完,手中自春刀又扬起,烈烈玄袍飞身而上,直朝东方砍去。

  温禾方觉,魔头为何说他知死神死期。

  他是专门来收死神命的。

  两人于蜃河上空对战数十回合,东方虽身手不凡,但哪里是魔头的对手,已被自春刀气划出两道口子。

  温禾瞧得着急,却一点忙帮不上。

  她拉住缩肩翘臀,躲至石块后兴奋观站的甘了了,“你去帮帮东方。”

  甘了了求生欲颇强,抱住石块,使劲摇头,陈述事实,“不帮,死东方一个,帮,死我俩。”

  眼看着赫连断手中的自春刀,直击倒地的东方死神的心口,一柄丁香色浮尘凭空乍现,化去自春强大刀气。

  夜惊华着一身软袍,自空中缓缓降下,丁香浮尘收回掌,又瞬间隐去,他唇角虽挂着浅笑,眸底却静得很,“不知我座下东方,何处得罪了赫连君主,竟惹得君主亲自出手,置他于死地。”

  赫连断握着自春刀:“杀人,还需理由。”

  夜惊华默了须臾,唇角的一抹笑随之消失,“赫连君主当真不愿同我这个冥主喝杯茶谈谈。”

  赫连断似已不耐烦,自春横至掌心,“喝茶?冥主当真悠闲,不如本君去人界灭几个城国,让你这冥府忙一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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