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新官上任 六
晋绥军独立师师部大院门口，今天突然热闹起来。
门前的街面上，人头攒动，镇子里的人几乎都被吸引到了这里。
来的人多了，那就必然热闹，于是，那些会抓商机的小贩们趁机出动，卖烟的，卖水果的，扛着冰糖葫芦的，穿梭在人群中间。一帮孩子则兴奋地在人群中奔跑，甚至兴致勃勃的玩起了捉迷藏，更夸张的是一些卖小吃的干脆在师部对面支起了摊子。让那里变成了一片由桌子，凳子，炉灶，风箱，还有各种碗架，面案组成的“特区”，而“特区”的上空则更是香气喷喷香，油烟滚滚。
一时间，整个街道，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人们的喧哗声，还有大人呵斥孩子的叫骂声，以及熟人相见打招呼，走失了家人的叫喊，老朋友见面的寒暄不绝于耳，知道的这里是独立师的师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庙会搬到这里来了。
不过师部的大门口二十米之内，却是无人敢越雷池，那里，用白色的石灰画了一个禁区，里面五六个当兵的荷枪实弹，凶神恶煞的站在那里，阻止任何人跨入。
大门外街旁的一侧，摆了两张桌子，几个当兵的坐的坐，站的站，围在桌子的后面。
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布告，有人告诉大家，那是征兵启示。
布告下面，围了一大圈的人群，不识字的在互相打探，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内容。有识字的人则大声念了起来。
大家终于搞明白了，原来是独立师的警卫营在招兵。不过那上面说的待遇却十分的吸引人，不但军饷高于普通军队两倍，而且还承诺三天有一次肉吃。
难怪这里人山人海，原来大家对这个征兵条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都跑来看热闹了。
说良心话，在那个年代，这个待遇的确是非常的优厚了，军饷先不说，光是每三天吃一次肉，就让好多的人跃跃欲试。
于是，便有人前去报名，可是一连十几个都被退了回来，原因很简单，不符合条件。
原来，这个征兵是有条件的，而且这个条件却有些特别，首先要求是受过军事训练的，也就是说要当过兵的人，当然，现在兵荒马乱的，估计当过兵的，现在民间也都没有多少了，就算有，也不是老弱，就是伤残。所以，也制定了退一步的条件，没有当过兵也行，但必须是类似猎户那种，枪打得准的。
对，是打枪打的准的，光会打枪还不行。
因此，仅此两条就把绝大部分人拒之门外了，然而，就这样还没有完，凡是符合条件的，还要经过师长亲自面试，由师长亲自决定是否留下来。
不过这一点，大家也都能够理解，毕竟这个警卫营就是保护师部，说白了，就是保护师长的嘛，当然要师长看着顺眼才行，否则的话，别说人家师长知不知道你对他是否效忠，就是师长看着你不顺眼，你好意思天天在他的眼前晃？不毙了你就算你家祖坟冒了青烟。
当然，以这种条件，这个征兵肯定是很困难的，但是人家征兵的长官说了，他们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师长的命令式宁缺毋滥，这个征兵就算征他三五个月都没关系。
第一天的结果自不用说，毫无悬念，征兵数目为零。
然而，这个结果却更加勾起了看热闹人的好奇心，因此第二天又跑了过来，反正现在也
是农闲时间，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跑来看热闹还省的待在家里跟老婆吵架。
第二天情况依旧，庙会还是那样热闹，但是招到的兵却仍然是零。
第三天，情况发生了变化，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两天来，这里的热闹已经传遍了十里
八乡，这么热闹的场景，谁不想来看看？最主要的是，大家都闲着无聊不是？
来的人多了，小贩们也更加卖力，最主要的是，很多本地人都发扬了热蒸现卖的精神，踊跃的加入到了小贩的行列。
庙会更加热闹了。
不过，今天最抓人眼球的，不是这些小贩，更不是这个庙会，而是三个后生。
晌午时候，从镇外来了三个后生，他们一路走，一路商量着什么，显然是结伴而来的。
来到征兵的桌子面前，他们中间一个为首模样的人对那几个招兵的问：“你们这个布告上说的可是真的？”
桌子后面，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对他们上下打量一番：“那当然，听说过军中无戏言吗？”
“那好，我们报名。”为首的后生大大咧咧的说。
“知道条件不？”当官的问。
“已经听说了，我们就是奔着这个条件来的。”为首的后生回答。
“都当过兵？”那军官问。
“没错，曾经在第二集团军第三十一师干过。”后生回答。
“嗯。池峰城的三十一师？”那军官想了想，突然大声喝问：“那为什么跑回来了？是不是逃兵！”
周边看热闹的人都一怔，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逃兵，那可不是开玩笑，按照当时的情况，就地枪决就是唯一的下场。
只见那个后生不慌不忙，洒然一笑：“长官，开什么玩笑，我们要是逃兵，哪里敢还到这里来应征？”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开，指着一处伤疤，对那军官吼道：“看看这里，是鬼子的三八大盖打的，台儿庄，老子拼掉了三个鬼子，我们兄弟都受了伤，无奈之下才回家养伤的。兄弟们，脱下衣服给他们看看。”
另外两个后生也都扯开衣服，亮出身上的枪伤。
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片刻，有人喊了起来：“好样的。”紧跟着，人群里爆发出一片掌声。
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军官竟然对着他们一个立正敬礼：“兄弟们，好样的。”然后回头对一个当兵的吩咐：“狗子，带他们去见师座。”
“是！”那个叫做狗子的士兵答应一声，然后对那三个后生说：“你们跟我来。”便带着三人走进了师部。
半个小时之后，那个叫做狗子的士兵一个人走了出来，那军官问：“狗子，怎么样了？”
狗子连忙回答：“师长已经将他们留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人竟然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人群中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有了第一个，那么后面也就顺理成章了，也许是榜样力量无穷吧，从第四天开始，便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报名，而这些来报名的，基本上都是跟那三个后生一样，受了伤回家养伤的。当然也有某种原因退役的，还有部队被打散了找不到建制的。不过有一点，来应征的人肯定是没有逃兵的。
当然，也有不是当兵出身，但是毛遂自荐有一手好枪法的。不过这些人自己说了不算，立刻有当兵的把他们领到靶场，让他们试试枪。
别以为什么人都能够自称神枪手混进去过过枪瘾，这个试枪也是有条件的。
规则是这样定的，报名的人，每人给六发子弹，第一发不算成绩，作为试枪用，剩下的五发，打一百米胸靶，命中三发以上的，录取，只命中两发的，退回。如果仅仅只命中一发，甚至连一发都打不中的，对不起，欺骗长官，扰乱秩序，玩弄军心，这罪名，你自己看着办好了，估计关你个十天半月，罚你做苦力，再加上一顿拳打脚踢你都不好意思说惩罚的重了。
这种情况下手里没有两把刷子的，谁敢在这里开玩笑。再说了，就是混几枪打着玩，一不能当饭吃二不能当衣服穿，谁没事去触这个霉头？
有句话叫做高手在民间，就这样的条件，也还有不少人通过了考研，被警卫营录取。
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年头，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那一天下午，来了两个人，自称枪法超群，要报名应征。
然而，负责征兵的军官觉得这两人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劲，感觉到他们特别痞，应该是兵痞出身才对，可是他们却自称是猎户，于是便起了疑心。
不过，按照规则，军官也不能够不让他们参加应征打靶，但是却总觉得不放心，因此便亲自带着几个士兵跟他们去打靶。
靶场上，那两人接过来枪支跟弹药，以颇为标准的动作非常熟练地装上了子弹。显然是玩过枪的人。
可是军官的疑惑却越来越重，靶场上，使用的是日本人的三八步枪，这个怎么说也是军用枪支，一个普通的猎户却能够熟练地使用它？
当然，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那些猎户从某种渠道获得军用枪支也是有可能的，获得一定量的弹药也说得过去，更进一步来说，有着不错的枪法也让人想的明白，毕竟人家是靠打枪吃饭的嘛。可是，能够以标准的动作据枪，装填弹药，这个，可就不靠谱了。难不成猎户都受过军事训练？
然而，他们一开枪却现了原形。五发子弹，其中一个人只打中了一枪，而另外一个人则更加夸张，一枪都没中。
报靶之后，那军官的脸直接黑了下来：“给老子绑了！”
几个士兵立刻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不顾他们哭天抢地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二人困成了粽子。
那二人大声的分辨，说是那枪有问题，要求重新打几枪。可是那军官连理都懒得理他们，转身就走。
看到长官走远了，几个士兵互相对望一眼，上去对二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着：“老子让你聒噪，吵死人了。”
“老总，我们不聒噪了，求你们别打了好吗？”
“老子打的就是你，尽然敢骗到这里来了，不毙了你就算你命大了。”
于是，两人便在那些士兵的教育下，变得文静了。你看，任凭那些士兵怎样踢打，他们也最多只是哼哼几声，再也不敢聒噪了。
不过，他们想聒噪也无能为力了，现在，他们已经被打晕了过去，还聒噪什么啊？
那几个士兵见状，也不敢再往下打了，毕竟他们还罪不至死，真给打的没气了，还不好交差。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抬到禁闭室，打开门扔了进去。
实际上，那两人还真是冤枉，那两支枪的确是有问题，因为准星被敲歪了，一百米的距离，弹着点一个向左偏一尺，一个向右偏一尺两寸。
然而没事情的发展又证明了这两个人也不冤枉，不过那是后话，暂且不表。
说到这里，大家应该都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征兵，实际上是赵士良的借兵行动。那些应征的伤兵，找不到原建制的游勇，还有年轻轻就退役的军人，实际上都是独立排的人，赵士良之所以要亲自会见并面试这些人，则是为了确定他们独立排的身份。
那天，他跟武文斌约定了一个暗语，现在，前来应征的人，只要说出这个暗语，那就是独立排的人，赵士良便将他们留下来。而说不出暗语的，则退回去。
当然，遇到赵士良看着顺眼，但不是独立排的，他也会留下来，不过这一部分人会另行安排，暂时不参加赵士良肃整军纪的行动。
至于那些猎人什么的神枪手，自然也是独立排的人。什么？准星歪了怎么打靶？这个就难不倒他们了，按照林舒雅的方法，独立排的战士们都训练了差不多快两年了，他们开枪的时候，除非距离太远，而且需要精确打击的情况下，都是采用粗略瞄准法，根本就不用这个准星。
如此一来，经过半个月的征兵，独立排相当于两个连的兵力便“合理”的进入了晋绥军独立师的师部，同时让赵士良有了底气。
不过赵士良这样轰轰烈烈的征兵，持怀疑态度的人还是有的。比如那个一团长王守才。
前面说过，这个王守才因为独立排进驻了靠山镇，并且把岗哨放到了他的鼻子底下，已经感到十分的憋屈，现在，师座的征兵，让他更是感到了一种压力。于是便通过电话把自己的疑惑跟二团长，三团长述说了一番。
作为团长，哪怕是保安团长，他们对于危险的嗅觉还是有的，于是，其中的二团长便出了一个馊主意，他联络了三团长，自己跟三团每人派出一个枪法好的亲信，假装猎户混入这个新征兵的队伍，看看赵师座准备干什么。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武文斌竟然在那枪上面做了手脚，让自己的战士能够顺利通过测试，而非独立排的人就则是不可能通过。
至于那些真正的猎户，其实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那个时候，可以说所有的猎户都只有那种土造的火枪，那上面根本不带什么准星缺口的，他们的方法跟独立排一样，粗略瞄准。
而二团长跟三团长派出的亲信却是栽在了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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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多了，那就必然热闹，于是，那些会抓商机的小贩们趁机出动，卖烟的，卖水果的，扛着冰糖葫芦的，穿梭在人群中间。一帮孩子则兴奋地在人群中奔跑，甚至兴致勃勃的玩起了捉迷藏，更夸张的是一些卖小吃的干脆在师部对面支起了摊子。让那里变成了一片由桌子，凳子，炉灶，风箱，还有各种碗架，面案组成的“特区”，而“特区”的上空则更是香气喷喷香，油烟滚滚。
一时间，整个街道，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人们的喧哗声，还有大人呵斥孩子的叫骂声，以及熟人相见打招呼，走失了家人的叫喊，老朋友见面的寒暄不绝于耳，知道的这里是独立师的师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庙会搬到这里来了。
不过师部的大门口二十米之内，却是无人敢越雷池，那里，用白色的石灰画了一个禁区，里面五六个当兵的荷枪实弹，凶神恶煞的站在那里，阻止任何人跨入。
大门外街旁的一侧，摆了两张桌子，几个当兵的坐的坐，站的站，围在桌子的后面。
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布告，有人告诉大家，那是征兵启示。
布告下面，围了一大圈的人群，不识字的在互相打探，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内容。有识字的人则大声念了起来。
大家终于搞明白了，原来是独立师的警卫营在招兵。不过那上面说的待遇却十分的吸引人，不但军饷高于普通军队两倍，而且还承诺三天有一次肉吃。
难怪这里人山人海，原来大家对这个征兵条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都跑来看热闹了。
说良心话，在那个年代，这个待遇的确是非常的优厚了，军饷先不说，光是每三天吃一次肉，就让好多的人跃跃欲试。
于是，便有人前去报名，可是一连十几个都被退了回来，原因很简单，不符合条件。
原来，这个征兵是有条件的，而且这个条件却有些特别，首先要求是受过军事训练的，也就是说要当过兵的人，当然，现在兵荒马乱的，估计当过兵的，现在民间也都没有多少了，就算有，也不是老弱，就是伤残。所以，也制定了退一步的条件，没有当过兵也行，但必须是类似猎户那种，枪打得准的。
对，是打枪打的准的，光会打枪还不行。
因此，仅此两条就把绝大部分人拒之门外了，然而，就这样还没有完，凡是符合条件的，还要经过师长亲自面试，由师长亲自决定是否留下来。
不过这一点，大家也都能够理解，毕竟这个警卫营就是保护师部，说白了，就是保护师长的嘛，当然要师长看着顺眼才行，否则的话，别说人家师长知不知道你对他是否效忠，就是师长看着你不顺眼，你好意思天天在他的眼前晃？不毙了你就算你家祖坟冒了青烟。
当然，以这种条件，这个征兵肯定是很困难的，但是人家征兵的长官说了，他们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师长的命令式宁缺毋滥，这个征兵就算征他三五个月都没关系。
第一天的结果自不用说，毫无悬念，征兵数目为零。
然而，这个结果却更加勾起了看热闹人的好奇心，因此第二天又跑了过来，反正现在也
是农闲时间，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跑来看热闹还省的待在家里跟老婆吵架。
第二天情况依旧，庙会还是那样热闹，但是招到的兵却仍然是零。
第三天，情况发生了变化，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两天来，这里的热闹已经传遍了十里
八乡，这么热闹的场景，谁不想来看看？最主要的是，大家都闲着无聊不是？
来的人多了，小贩们也更加卖力，最主要的是，很多本地人都发扬了热蒸现卖的精神，踊跃的加入到了小贩的行列。
庙会更加热闹了。
不过，今天最抓人眼球的，不是这些小贩，更不是这个庙会，而是三个后生。
晌午时候，从镇外来了三个后生，他们一路走，一路商量着什么，显然是结伴而来的。
来到征兵的桌子面前，他们中间一个为首模样的人对那几个招兵的问：“你们这个布告上说的可是真的？”
桌子后面，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对他们上下打量一番：“那当然，听说过军中无戏言吗？”
“那好，我们报名。”为首的后生大大咧咧的说。
“知道条件不？”当官的问。
“已经听说了，我们就是奔着这个条件来的。”为首的后生回答。
“都当过兵？”那军官问。
“没错，曾经在第二集团军第三十一师干过。”后生回答。
“嗯。池峰城的三十一师？”那军官想了想，突然大声喝问：“那为什么跑回来了？是不是逃兵！”
周边看热闹的人都一怔，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逃兵，那可不是开玩笑，按照当时的情况，就地枪决就是唯一的下场。
只见那个后生不慌不忙，洒然一笑：“长官，开什么玩笑，我们要是逃兵，哪里敢还到这里来应征？”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开，指着一处伤疤，对那军官吼道：“看看这里，是鬼子的三八大盖打的，台儿庄，老子拼掉了三个鬼子，我们兄弟都受了伤，无奈之下才回家养伤的。兄弟们，脱下衣服给他们看看。”
另外两个后生也都扯开衣服，亮出身上的枪伤。
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片刻，有人喊了起来：“好样的。”紧跟着，人群里爆发出一片掌声。
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军官竟然对着他们一个立正敬礼：“兄弟们，好样的。”然后回头对一个当兵的吩咐：“狗子，带他们去见师座。”
“是！”那个叫做狗子的士兵答应一声，然后对那三个后生说：“你们跟我来。”便带着三人走进了师部。
半个小时之后，那个叫做狗子的士兵一个人走了出来，那军官问：“狗子，怎么样了？”
狗子连忙回答：“师长已经将他们留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人竟然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人群中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有了第一个，那么后面也就顺理成章了，也许是榜样力量无穷吧，从第四天开始，便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报名，而这些来报名的，基本上都是跟那三个后生一样，受了伤回家养伤的。当然也有某种原因退役的，还有部队被打散了找不到建制的。不过有一点，来应征的人肯定是没有逃兵的。
当然，也有不是当兵出身，但是毛遂自荐有一手好枪法的。不过这些人自己说了不算，立刻有当兵的把他们领到靶场，让他们试试枪。
别以为什么人都能够自称神枪手混进去过过枪瘾，这个试枪也是有条件的。
规则是这样定的，报名的人，每人给六发子弹，第一发不算成绩，作为试枪用，剩下的五发，打一百米胸靶，命中三发以上的，录取，只命中两发的，退回。如果仅仅只命中一发，甚至连一发都打不中的，对不起，欺骗长官，扰乱秩序，玩弄军心，这罪名，你自己看着办好了，估计关你个十天半月，罚你做苦力，再加上一顿拳打脚踢你都不好意思说惩罚的重了。
这种情况下手里没有两把刷子的，谁敢在这里开玩笑。再说了，就是混几枪打着玩，一不能当饭吃二不能当衣服穿，谁没事去触这个霉头？
有句话叫做高手在民间，就这样的条件，也还有不少人通过了考研，被警卫营录取。
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年头，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那一天下午，来了两个人，自称枪法超群，要报名应征。
然而，负责征兵的军官觉得这两人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劲，感觉到他们特别痞，应该是兵痞出身才对，可是他们却自称是猎户，于是便起了疑心。
不过，按照规则，军官也不能够不让他们参加应征打靶，但是却总觉得不放心，因此便亲自带着几个士兵跟他们去打靶。
靶场上，那两人接过来枪支跟弹药，以颇为标准的动作非常熟练地装上了子弹。显然是玩过枪的人。
可是军官的疑惑却越来越重，靶场上，使用的是日本人的三八步枪，这个怎么说也是军用枪支，一个普通的猎户却能够熟练地使用它？
当然，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那些猎户从某种渠道获得军用枪支也是有可能的，获得一定量的弹药也说得过去，更进一步来说，有着不错的枪法也让人想的明白，毕竟人家是靠打枪吃饭的嘛。可是，能够以标准的动作据枪，装填弹药，这个，可就不靠谱了。难不成猎户都受过军事训练？
然而，他们一开枪却现了原形。五发子弹，其中一个人只打中了一枪，而另外一个人则更加夸张，一枪都没中。
报靶之后，那军官的脸直接黑了下来：“给老子绑了！”
几个士兵立刻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不顾他们哭天抢地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二人困成了粽子。
那二人大声的分辨，说是那枪有问题，要求重新打几枪。可是那军官连理都懒得理他们，转身就走。
看到长官走远了，几个士兵互相对望一眼，上去对二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着：“老子让你聒噪，吵死人了。”
“老总，我们不聒噪了，求你们别打了好吗？”
“老子打的就是你，尽然敢骗到这里来了，不毙了你就算你命大了。”
于是，两人便在那些士兵的教育下，变得文静了。你看，任凭那些士兵怎样踢打，他们也最多只是哼哼几声，再也不敢聒噪了。
不过，他们想聒噪也无能为力了，现在，他们已经被打晕了过去，还聒噪什么啊？
那几个士兵见状，也不敢再往下打了，毕竟他们还罪不至死，真给打的没气了，还不好交差。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抬到禁闭室，打开门扔了进去。
实际上，那两人还真是冤枉，那两支枪的确是有问题，因为准星被敲歪了，一百米的距离，弹着点一个向左偏一尺，一个向右偏一尺两寸。
然而没事情的发展又证明了这两个人也不冤枉，不过那是后话，暂且不表。
说到这里，大家应该都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征兵，实际上是赵士良的借兵行动。那些应征的伤兵，找不到原建制的游勇，还有年轻轻就退役的军人，实际上都是独立排的人，赵士良之所以要亲自会见并面试这些人，则是为了确定他们独立排的身份。
那天，他跟武文斌约定了一个暗语，现在，前来应征的人，只要说出这个暗语，那就是独立排的人，赵士良便将他们留下来。而说不出暗语的，则退回去。
当然，遇到赵士良看着顺眼，但不是独立排的，他也会留下来，不过这一部分人会另行安排，暂时不参加赵士良肃整军纪的行动。
至于那些猎人什么的神枪手，自然也是独立排的人。什么？准星歪了怎么打靶？这个就难不倒他们了，按照林舒雅的方法，独立排的战士们都训练了差不多快两年了，他们开枪的时候，除非距离太远，而且需要精确打击的情况下，都是采用粗略瞄准法，根本就不用这个准星。
如此一来，经过半个月的征兵，独立排相当于两个连的兵力便“合理”的进入了晋绥军独立师的师部，同时让赵士良有了底气。
不过赵士良这样轰轰烈烈的征兵，持怀疑态度的人还是有的。比如那个一团长王守才。
前面说过，这个王守才因为独立排进驻了靠山镇，并且把岗哨放到了他的鼻子底下，已经感到十分的憋屈，现在，师座的征兵，让他更是感到了一种压力。于是便通过电话把自己的疑惑跟二团长，三团长述说了一番。
作为团长，哪怕是保安团长，他们对于危险的嗅觉还是有的，于是，其中的二团长便出了一个馊主意，他联络了三团长，自己跟三团每人派出一个枪法好的亲信，假装猎户混入这个新征兵的队伍，看看赵师座准备干什么。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武文斌竟然在那枪上面做了手脚，让自己的战士能够顺利通过测试，而非独立排的人就则是不可能通过。
至于那些真正的猎户，其实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那个时候，可以说所有的猎户都只有那种土造的火枪，那上面根本不带什么准星缺口的，他们的方法跟独立排一样，粗略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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