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_恃宦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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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谢延独自一人迈着小短腿自外殿一路飞跑而来,白色寝衣在秋风中就跑了出来,随后看着紧闭的大门便又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

  原本还黑暗中的瑶光殿瞬间灯火通明。

  “娘娘。”

  他站在高大的殿门前,捏着手指,轻声喊了一声。

  绥阳拿着披风匆匆为他披上,长长的披风落在地上,绣花面上的花纹格外难看。

  这是之前明沉舟给表哥和明自流做平安符后,谢延缠着也要的礼物,特意为入冬做的披风,花纹都是明沉舟自己绣的,不太好看,但谢延很喜欢。

  再后面是匆匆跟来,一脸阴沉的明笙和太皇太后新放到乾清殿的太监。

  一群人乌压压地站着,却又不敢上前。

  原本还显空旷的瑶光殿前院瞬间拥挤起来。

  明沉舟只来得及换了一身衣服,头发拿着一条绸带随意绑着,便连忙打开大门。

  “万岁怎么来了?”他见谢延只穿了白色的袜子,皱了皱眉,“去把万岁的鞋子拿过来。”

  她犹豫片刻,把人抱起起来。

  谢延立刻就伸手缠着她的脖子,整个人都依偎在她怀中。

  “大晚上怎么不休息,还惊动了这么多人。”明沉舟把人放在外殿的一侧软塌上,接过英景手中毯子,把人抱了起来。

  “娘娘不见了。”他抓着明沉舟的衣袖,闭着眼,小脸白白的。

  明沉舟摸了着他披散下来的头发。

  “娘娘不要我了吗?”

  谢延脸颊还带着大病未愈的苍白,说起话来声音软软的。

  “要的啊,我就在宫里,能去哪里。”

  明沉舟失笑,捏了捏他的小脸。

  “落下水的时候太害怕了,但我最后看到娘娘来救我了。”谢延小声嘀咕着,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蜷缩在她怀里。

  “结果一觉醒来,娘娘不在,都是不认识的人。”

  谢延拱了拱脑袋,闭着眼,委委屈屈地说着。

  “娘娘怎么不来看我。”

  谢延再是早熟,说到底也不过六岁,而且听说病了的小孩特别粘人。

  明自流到现在病了都格外粘人。

  明沉舟不着调的想着,随后拍着他的脊背,柔声说道:“本来打算明日去的,你问问柳行,我是不是也是今日醒的。”

  谢延扭头去看柳行。

  柳行立刻笑说着:“娘娘也就下午午时后才醒来的,一醒来不就让英景来看您了吗,晚上睡前还吩咐厨房准备明日吃食,打算去看您呢。”

  谢延眼睛一亮,小声说道:“娘娘真好。”

  “让绥阳给你穿上衣服,你大晚上来就因为这事。”她笑问着。

  谢延磨磨叽叽不肯动,随后抬眸,扫了一眼外面,小声问道:“掌印怎么还没来。”

  绥阳低声说着:“这里距离始休楼有点距离,来来回回传话也要两炷香的时间。”

  明沉舟镇定极了,只是拿着糕点哄他吃。

  “娘娘换香薰了吗?梅花味的,不是还没到秋天吗?”

  谢延的狗鼻子在她身上嗅了一下,随口说道。

  明沉舟虽未明说,但谢延一向观察极为仔细,很早就发现娘娘身上的香薰都是随着季节变幻的,现在还在深秋,按理不是桂花就是荷花才是。

  今夜竟然是梅花,他忍不住多闻了一会。

  “和掌印身上的好像。”他小声嘀咕着。

  明沉舟捏着糕点的手一顿,随后冷静说道:“今日在挑选冬日的香薰,这个味道好闻,所以多涂了一点,不曾想这么持久,而且梅花不都这个味道吗。”

  她借着绥阳地手,把谢延从怀中自若推出:“穿好衣服,外面都是人。”

  谢延扫了一眼门口,不知不觉,殿外已经站满了人,他这才板着小脸做好,任由绥阳给他穿衣。

  “娘娘,他对你好吗?”谢延捏着她的手指,嘴巴对着外面快速地喏了一下。

  明沉舟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了一眼,正好和明笙直直撞在一起。

  明笙应该今天一日也曾休息好,俊秀斯文的脸上满是倦意,头顶高高的宫灯落在眉眼间,多了几丝阴沉紧绷。

  他碰了明沉舟的视线便淡淡的移开,冷淡厌恶。

  “还行吧。”明沉舟同样移开视线,淡淡说道。

  谢延趴在她膝盖上,自下而上看着她的下颚,最后一脑袋撞到她的肚子上,哼哼唧唧说道:“那就是不好喽。”

  “我喜欢娘娘,恨不得日日粘着娘娘,见到娘娘就心里欢喜。”谢延闷闷的声音在明沉舟耳边响起,“可娘娘见到明相不是这样的。”

  明沉舟垂眸看着他,缓缓抚摸着谢延的头发。

  “娘娘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了。”谢延孩子气地说着。

  明沉舟轻轻拧着他的耳朵,冷哼一声:“胡说什么,你以后可是要做明君的人,幼不幼稚,你这样以后别人要骂我的。”

  “爱人爱家才能爱百姓爱天下。”谢延一骨碌坐了起来,一本正经说道,“罗老师说的,他不爱你,就是不爱家,那以后怎么会爱百姓,爱天下呢。”

  “哼,谁骂娘娘,我就打谁板子

  。”谢延小声嘀咕着。

  “六岁的小孩就这么不服管了吗?”明沉舟听得直吸气,捏了捏他的脸,“私事和公事要分清楚,要是以后被我发现公私不分,我可就不理你了。”谢延哦了一声,又打算一脑袋撞到她怀里,就听到英景的声音在棉布毡后响起。

  “万岁,娘娘,掌印来了。”

  谢延歪了一半的脑袋僵在远处,顿时一个激灵坐好。

  明沉舟心思一荡,下意识往外一瞟。

  只见谢病春披着大红色披风自拱门处快步走来,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长长的宫灯落在冰白的脸上,眉眼鼻翼处便落在浅淡的阴影,让他越发高冷不可近。

  明沉舟越看越觉得好看,便直直地看着他站在了台阶下。

  “内臣拜见万岁,娘娘。”他行礼,眉眼低垂,越发显得鼻梁挺直,英俊斯文。

  “起来吧。”小小只的谢延端坐着,一本正经地说道,“掌印和明相都进来吧。”

  明笙眉心蹙起,越发显得而严肃刻板,行礼谢恩。

  柳行送上茶水后便识趣离开,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他们四人。

  “朕和娘娘当日落水一事可有眉目。”谢延扭头去问明沉舟下手处的谢病春,认真问道,“朕听闻这几日西厂抓了不少人,早已民生沸腾,甚至连着戴力都被西厂带走了,至今不曾回来。”

  明沉舟也紧跟着侧首去看谢病春。

  “根据中午娘娘提供的证词,已经找到下手之人。”谢病春镇定说道。

  “是谁?”明沉舟惊讶问道。

  “娘娘不是和太皇太后说,已经知道凶手了吗?”明笙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明沉舟心中咯噔一声,故作镇定地坐直身子。

  她本来是想要找谢病春对口供的,结果被其他事冲昏了脑袋。

  太皇太后竟然当日出了瑶光殿不放心,立马就去和明笙互通消息了。

  不会要露馅吧。

  她有些气恼地想着。

  “之前本就排查出了人,是娘娘要慎重一些,特意提供了当日的详细线索,这才人证物证俱在。”

  谢病春淡淡解释着。

  “是这样没错。”明沉舟咳嗽一声,“但人应该不会错,掌印办事,本宫还是放心的。”

  明笙目光自两人身上阴沉扫过。

  “那人是戴力的干儿子,今年十五岁,海南采珠人,万岁采莲蓬那日,他就是洑水十五个太监中的一人,他招供那日喝了酒,神志不清,以为还是在琼海采珠。”

  明沉舟蹙眉:“当日值班,不论宫娥黄门都不能饮酒,且现在没节没日,酒可不好拿到手。”

  “而且又是琼海人,那可要小心了。”

  她似笑非笑地说着。

  谢病春矜持颔首:“已经单独关着,每时每刻都有专人看着,不会出事的。”

  “所以和戴力有关吗?”谢延严肃问道。

  “就算此时和戴力无光,但他依旧涉及杀害陈伟一案,和陈伟一起顶替名字的张星已经指认了戴力。”

  明笙蹙眉,淡淡说道:“那个陈伟在西厂关了一个月多,谁知道是不是胡乱攀咬的。”

  谢病春拢了拢袖子,修长的手指打在乌木扶手上,轻笑一声,冷淡又讥讽:“我堂堂西厂还需去陷害一个连二十四衙门都进不去的太监。”

  明笙脸色微变。

  二十四衙门内设十二监,四司,八局,其中以司礼监为首,內宫数千名的太监,能得到二十四衙门的官职屈指可数。

  “这是我倒是知道一些。”明沉舟终于舍得从自己新晋‘男宠’身上移开视线,出声打断此刻冷凝的气氛。

  “陈伟之前让陈星去给他的妻子送一个钱袋子,那钱袋子是宫中之物,掌印给我查了一下,那布料是南边的贡品,先帝只赐给柏寿殿和仁宁宫的。”

  “这事想来也不会牵扯到已故的路皇贵妃。”明沉舟委婉说道,“这东西我也查过柏寿殿,太皇太后极为配合,翻出账本对了对,明德十年,赏赐过戴力一匹。”

  谢延听得眉心紧皱:“竟真的是他,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杀害无辜百姓,定要杀一儆百给天下人看看。”

  明沉舟点头:“理应如此,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他不但不爱护百姓,甚至还仗势欺人,也该杀了给天下人看看。”

  “那其他官员呢,难道也涉及杀人,还是涉及落水。”明笙坐在他对面,手指交叉,淡淡问道,“他们有事为何被西厂抓起来。”

  谢病春眉眼微微抬起,淡淡说道:“自然有眉目,折子已经拟好,明日便会送到万岁案头。”

  “掌印这是什么意思?”明笙蹙眉,“难道有什么不可说的事。”

  谢病春微微一笑,单薄青白的唇毫无感情的弯起:“西厂只对万岁负责,内阁不得质询,便是这个意思。”

  这天下谁不知西厂是宪宗送给谢病春的掌印礼之一。

  一个黄兴的人头,一座始休楼,一个西厂,谢病春自此走上至高无上的地位自此内阁见了谢病春不得不避让三分。

  内阁和司礼监的平衡逐渐被打破。

  “可这毕竟涉及到百官,西厂也不打算给天下人一个解释吗。”他深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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