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_恃宦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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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那日杏林之事闹得轰轰烈烈,锦衣卫抓了一批人关在西厂结果一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连着亲人探监都不行,一时间西厂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就在民间书生议论纷纷之际,京城护城河突然飘出一具尸体。

  尸体就是在靠近书生们聚集的笔墨街一段的水域里发现的,一大早事情闹得不小,京兆府打捞上来后抬去义庄等人认尸。

  京兆府尹当时并未在意,围观的众人也只是对伤痕累累的尸体唏嘘不已,很快便有讨论起即将出成绩的院试上,有些没有信心的甚至开始打听起学院来了。

  这条护城河每年都有人失意跳水,或是失足落水,每个月都要飘几个尸体上来,只要不是有人上报成谋杀案,便连仵作都不验尸。

  此事被夹在痛骂谢病春和等待成绩的吵闹声中,在当日偌大京城好似是一颗石子落了水,只在一瞬间起了涟漪,眨眼便沉入河底渺无音讯。

  谁知,半月后的一大早有一个妇人敲鼓鸣冤,状告自己夫君被人谋害,尸体正躺在义庄中。

  这才一石惊起千层浪,京兆府尹唐圆行眼皮子莫名一跳,匆匆派人去义庄抬尸体,结果却发现尸体不见了!

  唐圆行多年的为官经验瞬间觉得不对劲,立马把此事压了下去。

  毕竟院试即将公布成绩的档口出了一个命案,当真是要命。

  他虽觉得棘手,但做了十来年的皇城脚下的芝麻官,他莫名觉得不对劲,连忙私下自习询问那妇人。

  “你说是谁杀的?”

  唐圆行扶着木栏杆才没有一脑袋砸下去,满脸苍白。

  “是,是薛家两位公子。”妇人跪在地上,大哭起来,“我和婆母起早贪黑只为供我夫君读书,他一向学问好,乃是白鹿学院的学子,院试前有个小考,成了才能参加。”

  死者陈伟乃是陈家村的一名读书人,母亲是个寡妇,三岁没了爹,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后来娶了一个村头的杀猪女,这才勉强过了温饱的日子。

  他在陈家村还算出名,因为家中村里读书人不少,但成绩这么好的确实屈指可数,先帝长久不开恩科,他便一边帮着家里赚钱,一边耐心苦读,白鹿学院的老师都极为看好他。

  ——“所以这样的人没考中今年院试的名额。”

  宫中,明沉舟听着英景的消息,连忙扒拉下脸上的画册,睁开眼自躺椅上坐了起来,皱眉问道。

  英景垂眸,低声说道:“是。”

  “是徒有其名还是,内有乾坤。”

  明沉舟捏着手新买的的画册,随意拨弄着,脸色严肃说道。

  “今年白鹿学院院试名额有薛家兄弟。”英景并未明言,只是意味深长地说着,“国子监早上刚出的成绩,今年白鹿学院一共有五十三人参加院试,全都通过了。”

  明沉舟扬眉:“这么厉害,我记得就算敷文书院也没有这样辉煌的战绩。”

  “是,所有书院最好的成绩就是敷文书院五十人赴考三十人考中,也因为如此,敷文书院是大周每年招生最是热门的学院。”

  “那他们两个的成绩如何?”

  “成绩早上送到司礼监和内阁时,若没看错,应该在第五第八。”英景低声说着。

  今年是大比之年,时间本就掐得紧,加上每张试卷都要经三轮批改官审查,今年连着考官都比往常多抽调了十人。

  为了隐秘办事,所有考官被统一关在国子监一间大院子里,严格看守半月,日日熬的考官子睡寅起,这才赶在仲秋的尾巴改出成绩。

  “薛家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培养出两个这么厉害的小辈了。”明沉舟并未有太大的惊讶,反而似笑非笑地问着。

  ——“大概是太后教导有方吧。”文渊阁内,戴和平犹豫片刻后,缓缓解释着。

  “狗屁,猪圈里的猪上树都没这么扯淡的。”内阁和司礼监核对名单时,郑江亭破口大骂着。

  一侧的郑樊不耐烦地用拐杖槌了槌地面,示意他闭嘴。

  “这字可是薛家两位公子的笔迹,今年主考官可是……”安悯冉目光一晃,落在首位之人身上,冷笑一声,“郑相,所有人可都是你们自己一手安排的。”

  郑江亭气得脸红脖子粗,闻言梗着脖子质问道:“安悯冉你什么意思?想说我爹和郑家这两位废……公子联合作弊吗?”

  安悯冉皮笑肉不笑地反将着:“我可没这么说,小郑相激动做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拎起名单册子看了一眼,随后又笑道:“呦呦,这名单怎么一个眼熟的人都没有啊,怪不得小郑相这么生气,太原府今年一个人也没进啊。”

  郑江亭暴怒,可随后郑樊一个轻微的咳嗽声,他便又死死栓着自己的脾气。

  “可不是松江府的人倒是不少。”

  他咬牙切齿,语气阴阳怪气地说着。

  “自然,毕竟江南重。”安悯冉笑眯眯地说着。

  对面司礼监诸位面无表情看着内阁又开始裹脚布一般的内斗。

  “吵什么,还不兴人回头是岸不成。”杨宝敲敲桌子不耐烦地说着,“名单若是无异便赶紧公布,会试在开春,中间还裹着一个过年呢,这般紧张的日子,不要磨磨唧唧。”

  “正是如此。”戴和平连忙缓和内阁僵硬的气氛,笑说着,“入场三道关卡,每日一次随机检查都不曾发现不该之物,字也都是他们的字,也许薛家两位当真是发奋苦读了。”

  郑江亭坐在太师椅上,抱臂冷笑:“考前前一晚趴在花船女人身上苦读吗。”

  这话说得尴尬,屋中一边是司礼监,一边是自诩身份的读书人,这种下三滥的话,连着和稀泥的戴和平也接不下去,嘴角微微抿起。

  “今日可就要给万岁一个答案呢,此事拖不得,司礼监没有意见。”封斋出声打破沉默,慢吞吞说着,“我瞧着今年这院试真不错,解元跟着我们司礼监和你们都有些关系呢。”

  他故意斜了一眼谢病春,见他眉眼也不曾动一下。

  至于明笙更是老神在在,脸无异色。

  “是了,不过是一张秀才名单,已经一半多的皇亲国戚。”郑江亭冷笑一声,“你让天下读书人如何想。”

  “等倒了会试,殿试,是不是名单上扔一块砖头都能砸到贵人。”

  他把那张纸直接扔在地上,狭长的眉眼微微眯起,扫过众人:“诸位都是寒窗苦读上来的,最是明白读书人的苦楚,这名单我礼部可签不下字。”

  安悯冉挑眉,紧跟着质问道:“这般大义凛然,是因为这些考上的人不愿签,还是没考上的人,你郑江亭自己最清楚。”

  郑江亭斜眼看他,傲慢地偏过头去。

  戴和平捡起名单,愁眉可怜说道:“那,那司礼监其他人呢,可有其他意见,也一并提出来吧。”

  “没有。”封斋事不关己地说着。

  “我也没!”杨宝紧跟着附和着。

  “我,我也……”汤拥金正打算说话,突然看到黄行忠朝他看了一眼,到嘴的话,立马变了个调,“也静观其变。”

  封斋蹙眉,立马去看至始至终都在沉默的谢病春。

  内阁众人也紧跟着去看一直不曾说话的谢病春。

  “小郑相说得不错。”

  谢病春不负众望,慢条斯理地开口。

  这一开口,连自视甚高的郑江亭都惊了,忍不住惊讶地看着他,颇为受宠若惊。

  “今年解元可是钱得安,太后的表哥。”封斋皱眉强调着。

  谢病春偏首,手指转着那枚古朴的银戒,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道:“看到了,封禀笔打算亲自去报喜?”

  封斋脸色僵硬。

  报喜都是底下奴才做的事情。

  “所以掌印意下如何。”郑江亭脸上露出笑意,随后慷慨陈词着,“掌印做事一向公正,如今都看不下去了,一定是做的太过分了。”

  谢病春并未多看他一眼,反而打着太极:“那便是内阁的事情了。”

  郑江亭一愣,忍不住去看一侧的爹。

  谢病春不按常理出牌,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是了,内阁只管批红,这些事情可是内阁的本分。”黄行忠摸着大肚子,笑眯眯地开口说着,“若是真的有异,还请内阁妥善处理,不要辜负皇恩啊。”

  明笙借着喝茶的动作扫了一眼屋中众人,目光在谢病春身上一扫而过。

  每次集议谢病春都是不上心的样子,一场下来也说不出几句话,可偏偏先帝极为看重他,就连当今圣上也留他单独议事多次。

  他总是轻而易举得到众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他却又弃之如敝,毫不在意。

  “那诸位打算如何处理。”他敛眉移开视线,缓缓问着,“其实今年解元是一个自来不出名的人,连着学院都没上过,被两位大儒报送的人,也是颇为奇怪。”

  郑江亭扬了扬眉,不屑地呲笑一声。

  安悯冉蹙眉,随后淡淡说着:“能得两位大儒保送,想来也是有些门路,也不是没有过名不惊人的人考中状元。”

  “隐隐有传闻,你家儿子和这钱得安关系不错啊。”郑江亭反打一耙,意味深长说道,“安相是今年副考吧。”

  安悯冉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烟:“我也有听说,郑家考前可留了一批太原府的考生,郑相可是今年主考。”

  “哎,你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

  “不要吵了,口舌之争。”封斋阴沉着眉眼,厌烦地呵斥着。

  “不知诸位可有听说这几日京兆府一直压着一件案子。”一直不曾说话的郑樊慢条斯理地开口。

  戴和平沉思片刻后说道:“是有人落水意外身亡的事情。”

  “是有人状告薛家两位郎君偷了白鹿学院两位学子的成绩,考了院试,甚至还逼死了人。”郑江亭长叹一口气,义正言辞的谴责着,“当真是有辱斯文,心狠手辣,恬然不耻,厚颜无耻。”最后面坐着的汤拥金自摸着元宝的动作间隙中,悄悄地看着他,眼眸中露出一言难尽之色。

  “这事多还未定案,小郑相不好如此攀咬把。”安悯冉蹙眉说着,“如今什么查出来,只有一个民妇的供词。”

  “那民妇连着大刑都受了三轮,还不改其证词,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郑江亭咄咄逼人质问着。

  “要定案的话,口供永远都太过薄弱。”戴和平解释着,“需要配合证据,我听说现在除了这家人,连个其他像样的证据也没有,连着尸体都不见了。”

  “京兆府连着尸体都管不住,年底吏部考核评教可要仔细考量考量。”安悯冉不阴不阳的讥笑着。

  “一个上告的,为何还要受大刑。”对面的黄行忠皱眉冷不丁问道。

  “状告皇亲本就要先受一轮。”郑江亭随意说道,“她还一起告了两个,自然要大刑架身。”

  “□□早已定言,民可告官,甚至阻拦不得。”黄行忠坐直身子,蹙眉严肃说道,“如今京兆府尹竟然是如此行事的。”

  “迂腐。”郑江亭不悦说道,“这些刁民而已,若是不震慑他们,岂不是要……”

  郑樊咳嗽一声,接过他的话缓缓说道:“是之前诬告太多,许多人一点不和就起了龌蹉心思,扰得京兆府不得安宁,这才慢慢变了,若是受了刑罚那些人还不变,这才受理。”

  戴和平缓缓说着:“是了,先帝宪宗就禀告过此事了。”

  “什么时候?”汤拥金不解问道。

  “就宁王案的时候。”戴和平含含糊糊地说着,“当时闹挺大,竟然有不少西南人入京告御状,这才……”

  汤拥金神色一紧,立马不感兴趣,低下头不再不说话。

  黄行忠眉心紧皱,但也没有继续质问。

  谢病春垂眸,敲了敲桌面,淡声说道:“院试。”

  “是了是了,院试的事情。”戴和平连忙拉回话题,“此时并无确凿证据,如今贸然压着,只怕民间舆论更甚才是。”

  “这名单放出去,舆论才叫完蛋。”郑江亭冷笑着,“今年虽是我爹为主考官,但今年的情况再座的心里都清楚。”

  “先帝多年不曾科举,加上新帝开恩,副主考官就有四人,批改试卷的官员就有五十人,情况复杂,我爹也是鞭长莫及。”

  “此事,依我看要查。”他信誓旦旦地说着。

  “查,为何要查,因为一些不清不楚,捕风捉影的话?”明笙慢条斯理说着,“怕是不能服众,万岁也不会同意。”

  “若是查不出,这不是耽误时间嘛。”黄行忠也有些担忧地说着。

  “那不如就再等等。”郑樊吊着一口气缓缓插入众人中间,一字一字地说着,“等着京兆府尹再仔细查一番,等到暮秋中旬再公布也不迟。”

  “对了,我怎么听说西厂一月前抓了一批人,那些人早早有传闻,此次院试有人泄题。”封斋去看谢病春,冷不丁开口问道。

  “西厂抢了东厂要抓的人,也不知道审得如何了?”

  他眉目狭长,一旦眯眼看人,便显得有些阴冷刻薄。

  当初杏林之事闹得不小,但东西两厂办事,他人都参与不得,这才一直冷眼看着,谁知这一看,一个月了西厂竟然没有任何消息,差点就给错过此事了。

  屋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病春身上。

  谢病春转着手中的戒指,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漆黑的瞳仁注视着人时总是带着一丝暗藏的讥笑。

  “到真查出一些。”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

  他收回视线,眉梢带着冷意,如出鞘的剑锋冰冷而锐利。

  “另外一个被顶替的考生就在其中。”

  “什么!”黄行忠瞳孔倏地睁大,“当真有人冒名顶姓。”

  司礼监众人难得失态,倒是内阁是出人意料的态度各异。

  郑樊一如既往地淡定,好似诸事都在掌握之中,明笙只是蹙了蹙眉,眉心紧皱,并不言语,其余人都是呆坐在原处,就连郑江亭和安悯冉也是难得的沉默。

  “掌印为何刚才不说。”安悯冉皱眉质问道。

  “大概是口供还不够,等锦衣卫问出更多的证据。”谢病春拿着刚才戴和平的话堵人。

  “这也算和京兆府尹同案,按理也该并审。”明笙眉间稍动,和和气气地开口说着,“如今情况复杂,两边行事,耽误案情,掌印也该顾全大局。”

  谢病春嘴角微微勾起,讥笑着:“西厂独立办案,京兆府算什么……”

  “东、西!”

  他冷冷吐出字眼。

  明笙脸色大变,就连郑樊都微微蹙眉。

  唐圆行再不行,也是他郑家一手扶持上去的人。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黄行忠见状连忙缓和气氛:“西厂本就独立,掌印此话说的没错,再者真的要并案,也该是京兆府交付给西厂,哪有西厂给京兆府送人的道理。”

  他说话软,但也是维护西厂面子的,或者说是司礼监的面子。

  一直沉默的汤拥金也慢吞吞说着:“锦衣卫真的送了人,他京兆府敢收吗?”

  “确实如此,不如此事就都交给西厂审理。”郑樊在其余人说话之前,再开尊口,年迈衰老的声音被长长拖着,一口气绵长,“掌印办事,素来让人放心,此案也当如此。”

  “是这个道理。”郑江亭附和着自家爹的话。

  明笙盯着对面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谢病春,“司礼监刚才不是说只管批红,不管其余诸事吗?”

  “别的不说,现在此事把西厂和京兆府都牵扯进去了。”戴和平帮衬自家恩师,慢吞吞说着。

  “西厂原本就因为抓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审案子,只怕不能服众。”

  “两边都抓了人,按理都要避嫌,为何不把此事交付给东厂。”

  三方各怀心思的对峙时,封斋咄咄逼人说着:“此事本就是东厂先发现的,西厂抢了人不说,还打伤了东厂的人,也该有个解释吧。”

  言语似刀锋,早已在不甚宽大的屋内交锋数次,如电闪雷鸣,在各怀心思的站队中寸步不让。

  可,正中的谢病春却是连着眉间都不曾耸动一下。

  ——“所以,人从西厂出来了吗?”明沉舟听着英景带回来的消息,眼睛扑闪着,好奇地问着。

  桃色也不等英景说着,立马说道:“奴婢猜不可能。”

  她吐了吐舌头说道:“掌印才不是会随便屈服的人,这些人最喜欢这般你一句我一句,个个嘴里说着大义凛然,心里都是暗怀鬼胎,一准没好事。”

  明沉舟笑着点头:“我猜也是,我甚至觉得掌印嘴下一定不会留情。”

  人人都知道谢病春不苟言笑,沉默寡言,但并不代表他是个不会说话的人,相反,他的嘴巴格外的毒。

  英景垂手站在一侧,闻言脸上也露出古怪的笑来,点头符合着:“确实如此。”

  “他说什么?”明沉舟激动问着。

  “倒也没说什么。”英景沉思片刻后,特意强调了一句,“毕竟掌印的脾气也不好。”

  ——“西厂办事,何须他人置喙。”

  谢病春疏离冷淡的声音落在众人耳边,就像一记耳光,打得又快又响,就连一向不动声色,老谋深算的郑樊也变了脸色。

  “谢病春你什么意思!”郑江亭啪地一声拍着茶几站了起来怒斥道。

  谢病春眉眼也不抬一下,视若无睹。

  “哎哎,掌印这话,咳,虽直接了点,但确实是这个理。”黄行忠连忙起身缓和着气氛,“西厂本就特设,话糙理不糙,此事竟然西厂有了眉目,那就这样吧。”

  他摸着肚子,笑脸盈盈地说道:“拖到仲秋,若是西厂审不出便以这张单子为准。”

  ——“好奇怪啊,他们的态度。”瑶光殿内,桃色不解地说着,“我瞧着他们好想都想重新审,但好像又都不想。”

  明沉舟摸着新摘的桂花,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小郑相应该是想重审的,因为他们看中的人一个也没有考上,明相一派大概是事不关己高挂起,想着浑水摸鱼而已。”

  “不过他们大概都不想掌印来审这个案子。”明沉舟嘴角弯起,“个个都有害人的小心思,可刀不我在自己手中,自然要联合对外了。”

  “哦。”桃色正在修建着准备送去始休楼的花,“那,那东厂呢,封禀笔也太不给掌印面子了。”

  明沉舟一怔,随后掀了掀眉,盯着桃色看,直把人看得毛骨悚然起来。

  “娘娘看我做什么?”桃色奇怪地摸了摸脸。

  “好问题啊。”明沉舟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这事一开始不就是东厂先闹起来的嘛。”

  人是东厂要抓的,事情是东厂闹大的,后来拗不过西厂才仓皇而逃,现在又在院试中横插一脚,企图掌握主动权。

  英景紧跟着说道:“那不应该啊,薛家两位公子考中了,对他而言不是好事吗?”

  明沉舟盯着手边的桂花,扬了扬眉:“反正我们自己也想不明白,而且这事还涉及到我表哥。”

  她得意说着:“我绝对是相信我表哥的能力的,别说一个解元,便是状元也是手到擒来,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三元及第,那是完全没有问题。”

  桃色哇了一声:“钱公子好厉害啊。”

  “那是,所以我得仔细打听清楚,可不能让有些人把他设计了。”

  她皱了皱鼻子,小声哼道:“就是说明笙。”

  桃色眨巴眼,不说话。

  明沉舟主动抱起桌子上的黑釉花瓶,用下巴把戳着她脸的花瓶拨到一边去,笑眯了眼:“走,我们去找掌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中元节早点睡啊!晚安【裹紧被子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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