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_笙笙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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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她声音有点哑,还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来。

  “听听。”苏问欲言又止。

  宇文听停下手头的工作:“有事吗?”

  他想了想,小心询问的语气:“我想关了微博,可以吗?”问完,又自己解释,“你现在是我老板。”

  她思忖了片刻,回复他:“如果你想,可以。”她不干涉他,只是有些好奇,“我能问为什么吗?”

  苏问是第一个粉丝量破亿的艺人,破了吉尼斯的新纪录,粉丝流量顶级,这样关了未免可惜。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事,她想。

  苏问回答得很快,语气很果断:“你能问,我的事情你都能过问。”他解释了,“因为不想别人觊觎我的美色,也不想让她们喊我老公。”

  宇文听:“……”

  这个理由,她无言以对。

  苏问那一个亿的粉丝不是宠出来的,他从来不宠粉。

  这天晚上,十点,苏问没有经过工作室,直接发了一条微博,内容如下:

  苏问V:以后不玩微博了。

  好突然啊,而且没头没脑,粉丝都以为是小佛爷心情不好呢,纷纷如下留言。

  “咱们问哥又发脾气了,姐妹们,还不排队去哄。”

  “我的心肝……”

  “我的宝贝……”

  “我的甜蜜饯儿……”

  于是乎,苏问被粉丝‘哄’上了热搜。

  第二天,上午八点,粉丝发现苏问的微博留不了言,微博的评论功能关闭了。

  粉丝不淡定了!

  下午三点,粉丝发现苏问的历史微博全部被删除了。

  粉丝开始慌了!

  于是乎,粉丝开始疯狂艾特苏问,疯狂去工作室的官博下面留言,苏问的名字再一次横扫了热搜头条。

  晚上九点,苏问工作室发声了。

  苏问工作室V:苏问说:以后请关注我的作品,而不是我这个人。

  粉丝崩溃了!

  问哥的宝贝心肝甜蜜饯儿:“我哭了,我真的哭了!问哥,你快回来!”

  我去后街贴膜养你啊:“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把话放这里了,等你回来,取关算我输!”

  卡路里卡路里燃烧我的卡路里:“能不能别关?一个月一条,两个月一条也行啊,好吧,不发都行,只要别关。”

  表情包制作中心:“以后我满腔的爱,该去哪里说?@苏问V@苏问工作室V@苏问官方粉丝后援会V”

  我和苏问不仅有关系还有孩子:“问哥,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小妖精了,就不要我们小仙女了?”

  “……”

  不论是工作室的微博下面,还是官方后援会微博下面,一片鬼哭狼嚎,但在那之后,苏问及工作室都没有再发声了。

  直到第三天中午,粉丝发现搜不到苏问微博了。苏问的微博被注销了,注!销!了!

  全体粉丝:“……”

  哭吧,除了哭,没啥好说的了,也没地方说了,微博都不存在了,工作室也一声不吭,头条热搜全是苏问,偏偏他本人在微博上销声匿迹。

  当天,全网热议的话题全是苏问,甚至各种朋友圈里,都能看到苏问的粉丝在崩溃……

  刘冲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一边要应付媒体穷追猛打,一边还要给苏问处理私生饭,他心力憔悴啊。

  好在有眉目了,刘冲赶紧电话向苏问汇报:“问哥,那个私生饭已经抓到了,人现在在警局。”

  苏问人还在片场:“告诉听听了吗?”

  “嗯,她已经去警局了。”刘冲适当提醒一下,“问哥,这个私生饭可能不太好搞?”

  苏问舔了舔唇:“家里有背景?”

  是呀,刘冲说,“她爸是个不小的官。”

  电话那头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然后挂断了。

  这祖宗很不屑一顾啊。刘冲不禁思忖了,苏问出道八年了,一直顺风顺水,也没怕过谁,他在这个圈子里‘耀武扬威’,只有别人怕他的份,说实话,刘冲很怀疑他的背景,不知道他的靠山有没有那个私生饭的大。

  江北市警。

  监控已经拍到了,将宇文听困在女洗手间的是个年轻女孩,警方也证实了,前几天宇文听收到的死老鼠也是这个年轻女孩所为。

  姓名赵梓艺,还是个大三的学生,穿着一身名牌,五官应该是整过容,很标致,但少了几分自然。

  她正坐着,双腿横放在桌子上,抬着下巴嚣张又叛逆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收敛,端着架子斜睨着:“你要告我?”

  宇文听站着,表情很平淡:“嗯。”

  赵梓艺嗤笑了一声:“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一旁,汤正义抿嘴笑,这姑娘啊,不走运了哟。

  宇文听顺着女孩的话,就问:“是谁?”

  她嘴角往上跑,洋洋得意:“我爸是赵广云。”

  这个名字汤正义倒是听过,是个不小的官呢,难怪气焰这么嚣张,再看宇文听,不咸不淡地:“哦。”她神色淡淡然的,反问回去,“那你知不知道我爷爷是谁?”

  赵梓艺一时愣住。

  宇文听性子沉闷,是个冰山面瘫脸,面无表情地说:“我爷爷是宇文洪烈,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爸,问问他宇文洪烈是谁。”

  汤正义感叹: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赵梓艺自然是不知道那座山有多高:“你——”话卡住了,她猛地站起来,欣喜若狂地喊,“苏问!”

  宇文听回头看去。

  苏问已经推门进来了,边走边摘口罩,到她身边,问:“立案了吗?”

  宇文听点头:“嗯。”

  赵梓艺从先前的惊喜中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瞪着苏问:“你居然帮着这个女人?”她情绪很激动,“我喜欢了你七年,你怎么可以帮她,我才最爱你的人!”

  典型的偏执私生饭。

  苏问目光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你该去检查检查脑子。”

  赵梓艺:“……”

  警局外面。

  马路边上停了一辆银灰色的保姆车,车轮边上蹲着个人,顶着一头蓬松的泡面头,手里捧个煎饼果子在吃,鼻子上蹭到了一点酱料,巴掌大的脸被泡面头和煎饼果子遮得严实,突然,一股风吹起了她卷卷的刘海,她嘴里塞了一口煎饼果子,鼓着腮帮子扭头往后看。

  宾利车上下来个人,皮鞋擦得噌亮。

  泡面头苏子苏惊喜地站起来:“大哥,是你啊。”

  宋融:“……”

  这浓浓的一股社会气。

  苏子苏腕上还挽着个透明塑料袋子,袋子还有两个煎饼果子,她热情友好地过去打招呼:“你不记得我吗?我们在公司的电梯里见过。”

  宋融看了一眼她的头发:“记得。”

  这被雷劈过的发型,他记得很清楚。

  苏子苏冲他笑出了八颗牙齿,拎着袋子晃了晃,语气真诚地问:“煎饼果子你要来一个吗?”

  宋融一身高定西装,领带打得端正:“不用了。”

  她眨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没关系的,给你吃,我还有一个。”她笑得明媚,脸上是欢喜的表情,“老板说六块钱一个,二十块钱能买三个,我就买了三个。”

  宋融:“……”

  老板那么蠢,肯定想不到会遇到比他更蠢的客人,所以,这桩买卖会成也情有可原。

  “大哥,你吃一个吧,还是热乎的。”说着,她把手上吃得没剩几口的煎饼果子叼在嘴里,腾出手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热腾腾的煎饼果子,剩下一个,连同袋子,一起递给了宋融。

  宋融迟疑了一下,接了:“谢谢。”

  苏子苏左右手各拿一个,嘴里塞得满满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弯弯的缝:“不谢不谢。”

  这时,苏问和宇文听已经办好起诉手续出来了,那个私生饭被扣押,在警局里面吵吵嚷嚷。

  宋融左手拿着黑皮的文件夹,右手拎着煎饼果子,走过去:“听听。”他从西装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支金色的钢笔,“内容我已经看过,你签字确认后就可以正式签约。”

  宇文听接过笔,快速地浏览完,签字后把文件递还给他:“辛苦你跑一趟了。”

  宋融玩笑:“加班费我另算。”问她,“午饭了吗?”

  “没有。”

  刚好了,他把煎饼果子的袋子递给她:“请你。”

  刘冲刚到,从车里出来,就看见宇文听接了宋融的煎饼果子,他挪到苏问后面,啧了一声:“这两人关系不简单啊。”

  苏问扔了个冷眼,没理他:“听听,我车坏了,你送我。”

  这无缝连接的演技啊!

  “……”刘冲迅速地进入角色,做个尽心尽力的助攻,“这破车,引擎怎么又坏了。”说着还踢了一脚车轮,“老子早晚换了你!”

  话才刚落呢,苏子苏捧着煎饼果子跑过去:“四叔,保姆车没坏,我载你!”

  年度最没有眼力见的助理,没有之一。

  苏问:“……”

  宋融看了看那颗被风吹得炸起来的泡面头,眼里噙笑,收回目光后,对宇文听说:“我约了嘉行的洪总,签约的事晚上再跟你谈。”

  “嗯。”

  等宋融开车走了,苏问才忍不住去问,又怕惹她不高兴,装得轻描淡写:“听听,你跟那个姓宋的很熟吗?”

  姓宋的?

  宇文听说:“他是我哥的同学。”

  苏问语气很酸:“他看着就不像好人。”

  刘冲:苏问同志,嫉妒使你质壁分离,使你面目全非!

  下午,苏问还有工作,直接从警局回了片场,拜某人八十五的智商所赐,他坐了自己的保姆车,刘冲却搭了宇文听的顺风车,去了公司处理事情。

  约摸个把小时,刘冲回了片场。

  “我有一个坏消息,想不想听?”

  苏问在拍一场打戏,脸上化了伤痕,依旧盖不住他一身妖气的美,就是说话的语气很大爷:“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

  你这个讨厌鬼!

  刘冲冲他后脑勺翻了大白眼:“你家听听大仙女约了宋总监秉烛夜谈,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原本没骨头似的躺在休息椅上的苏问立马坐直:“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苏问眉头紧锁,很短暂的思考之后,语气急切又焦躁:“去帮我搬行李。”

  刘冲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是今晚就要入住吧?”他很不赞同,“那套房子的前主人昨天才刚搬走,里面床都没有,你今晚过去打地铺吗?”

  宇文听对面原本住了人的,不是新房子,苏问用市场价的两倍搞定了房子的主人,刘冲不止一次感叹这个万恶资本家当家做主的年代啊。

  “晚上我到那里之前,如果还没有床,”

  苏问没说完,一双媚骨天成的眼稍稍眯了眯,妖里妖气得极度危险。刘冲打了个哆嗦,马不停蹄地滚去买床了,这祖宗啊!

  临近黄昏,晚霞洒下大片火红的光晕,将那容颜渡了一层艳丽。

  他懒懒散散地半躺半坐着,没有卸妆,还穿着一身黑色的锦缎袍子,袖口染了血,脸上带伤,分明是羸弱的妆容,硬是沾上了一股子邪媚的妖气。

  苏问啊,真是个妖精!

  男人调好相机焦距,给妖精拍了张照,然后轻手轻脚地过去:“问哥你好,我是天娱报社的记者,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无论年纪大小,圈子里都称苏问一声问哥,以表尊敬。

  他抬了抬眼皮,神情慵懒:“不能。”

  刘记者:“……”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导演赶紧过来打圆场,笑着说:“苏问,你就当给我个面子。”

  夕阳微微刺目,他眯了眯眼:“快点。”

  这祖宗!

  刘记者跟摄影师打了个手势,去搬了把小凳子过来,调好麦,怕这祖宗不耐烦,开场白都省了,直接进正题。

  “问哥,你退出微博有没有什么特殊原因?”问题是提前就拟定好了的,一般这种采访,记者都会提前跟艺人对一遍大致内容,以免出现车祸现场,但苏问就不必了,他随着性子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烦了。”

  回答很言简意赅,没什么耐心。

  刘记者顺着上个问题挖:“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绯闻吗?”是因为宇文听吗?

  媒体和粉丝都这般猜测。

  第三卷问听番外9:听听,我里面没穿衣服

  媒体和粉丝都这般猜测。

  苏问面无表情:“不是。”

  刘记者再接再厉:“那是——”

  还没问完,苏问直截了当地回了句:“是私事。”

  显然,他不想再多说。

  苏问的脾气媒体人都知道,任性又大牌,可粉丝就说那是真性情,没得办法了,他人美演技棒,能怎么办,惯着呗。

  刘记者就识趣地没有再问了,换了个方向继续深挖:“能说一下你签约到天宇传媒的原因吗?”

  其实,他就想问出点苏问和宇文听的奸情。

  苏问掀了掀眼睫,细长的眼角微微一挑,那神情,像只餍足慵懒的狐狸,薄唇轻启,慢条斯理的调儿:“不能。”

  “……”

  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我不要面子的啊!

  刘记者心态有点崩了,忍住,挖掘奸情的道路任重而道远,要循循善诱、循序渐进:“可以简单评价一下你的新东家吗?”

  意思是,赶紧透露点你跟宇文听的关系!

  苏问用指腹抹了一下唇角妆化的血渍:“我会跟天宇签约,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实力,还需要什么评价?”

  这波广告植入,满分!

  刘记者也是被逼急了,单刀直入了:“那你的新老板宇文听呢?和她相处怎么样?”奸情啊!奸情走一波!

  苏问换了个姿势靠着椅背,一只手懒懒托着下巴,觑了刘记者一眼:“我是她的粉丝,粉丝和偶像相处的心情,还需要我详细说明?”

  “……”

  谁说苏问的八卦好撬的?谁说他这个祖宗不打太极的?谁说他直来直去不藏着掖着?

  狗屁!

  刘记者彻底放弃了挣扎,收尾:“最后我再代问哥的粉丝问一个问题,问哥你还会再开微博吗?”

  苏问漫不经意地拂了拂戏服的宽袖:“或许。”

  这开放性的答案,总是让人有深究下去的欲望啊:“那是什么时候?”

  这回,苏问回答得很干脆:“我公布恋情的时候。”

  “……”

  能想象粉丝那时候的心情了,在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抱头痛哭。

  大概因为苏问心情不太好,拍戏的时候,他气场全开,一点也不收着,男二被压制震慑得死死的,一直ng,直到天黑了才收工。

  苏问没有回自己原本的住处,直接去了‘新家’,正好刘冲刚搬完东西出来。

  “姓宋的来了?”他戴着个口罩,许是来得急,头发乱糟糟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躁郁,还有几分颓废的妖冶。

  “早就来了。”刘冲看了一下时间,“有一个小时了吧。”

  苏问皱眉:“你可以走了。”

  刘冲:“……”

  用完就扔,没人性的家伙!

  刘冲把钥匙扔给他,翻了个白眼,打道回府,走了几步,想起来件事,回头嘱咐:“哦,浴室里的热水器坏——”

  话没说话,他目瞪口呆了。

  “你在干什么?”

  苏问没理他,继续扒着宇文听家的门,弯着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刘冲扶额:“这里是高档小区,使用的都是隔音材料。”

  苏问置若罔闻。

  他听不到声音,便把耳朵再贴近门缝一点,眯了眯眼,专心致志地……偷听。

  作为一线巨腕的经纪人,刘冲不能忍了:“你好歹是个公众人物,在有监控的地方,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那泛滥成灾的爱?”

  这么贴在别人家门上,像什么样子!

  苏问回头,死亡凝视,无声地扔了一个字:“滚。”

  刘冲:“……”

  滚就滚!

  苏问稍稍用力,把耳朵往门缝里挤了挤,还是一句都听不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发型被他弄得乱糟糟的,等不得了,摘了口罩,拿出手机拨了宇文听的电话。

  还没接通,门就毫无预兆地开了。

  “资料我晚上看,明天开会前我——”话说到一半,宇文听愣了一下,看着门外的人,“你怎么在这?”

  短暂沉默后,苏问晃了晃手机:“找手机。”他指地上,“掉这里了。”说完,冷了眸光,淡淡地瞧着宋融。

  都是男人,那点心思自然懂,宋融好笑,目光越过苏问,对宇文听道:“我先回去了,明天给我答复。”

  “好。”

  等宋融乘电梯离开后,宇文听才问苏问:“你住这?”

  他表情很是惊讶:“你也住这?”然后坦然一笑,“那真巧,我今天刚搬过来,就在你对面。”

  这演技,跟真的一样。

  宇文听看向对面的门口,这新来的‘邻居’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了。

  苏问无比自然地换了一个话题:“你跟宋总监刚刚在谈公事吗?”

  他查过那个姓宋的,在华尔街混迹了多年的老狐狸,外表再怎么人模人样,也不可能是个善类,危险指数五颗星,不可大意。

  “嗯,在谈一个投资案。”

  她刚接手天宇,许多事情还要学,宋融的生意头脑很好,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便受益匪浅。

  苏问眉头皱得死紧:“这么晚了,不安全。”说完,立马又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男人都是禽兽,不要太相信他们。”

  她嘴角弯了弯,眼里有淡淡的笑意:“你也是吗?”

  “……”

  这个坑把自己也带进去了,苏问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那,”她寡言,默了片刻,说,“晚安。”

  苏问站在她门口,看了她三次,才回自己家:“晚安。”

  啪嗒。

  宇文听关上了门。

  苏问站在门口,挫败地呼了一口气,神色恹恹地回了屋,二手的房子,装修还算可以,因为临时搬进来,来不及添置家具,屋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卧室里的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之外,什么都没有,客厅中间放了六个行李箱。

  刘冲还算体贴,把洗漱用品都给他放进了浴室,洗手间里,还特地备了个热水壶,地上有一箱矿泉水。

  沙发都没有,苏问在行李箱上坐了一会儿,有点焦躁,拿了衣服去洗澡,头发才洗到一半,泡沫都没冲干净,水突然停了。

  他调了调开关,来回拧了几遍,就是没有水出来。

  苏问:“……”

  深吸一口气,他擦了擦水,穿上浴袍,顶着一头泡沫出来打电话。

  刘冲在开车:“又怎么了?我的祖宗诶!”

  “热水器是坏的。”

  声音冷得能杀人。

  刘冲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我跟你说了啊。”

  隔着手机,都能感知到苏问阴沉沉的气场:“什么时候?”

  “你贴在宇文听家门上偷听的时候。”

  苏问:“……”

  妈蛋!

  他挂了电话,套了件睡裤,蹲在地上拆矿泉水,刚拧开瓶子,动作突然停下,发了一会儿的呆,他摸了摸头发,泡沫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就是摸起来滑滑黏黏的,嘴角勾了勾,起身去浴室,挤了一大坨洗发水,然后揉出泡泡来,最后,带了一条毛巾去敲宇文听家的门。

  宇文听打开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有事吗?”

  苏问穿着浴袍,带子松垮垮地系着,眼里蕴了水汽,雾蒙蒙地看着她:“我家的热水器坏了,我头还没洗完。”

  语气,有点可怜。

  晚上气温很低,她心软了:“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用我家的。”

  他语气往上飘:“不介意!”

  宇文听侧身,让他进去:“往里走,左手边就是浴室。”

  “好。”

  他眉眼里都透着愉悦,心情舒畅得不得了,脚步轻快地去了她的浴室,关上门,蹲到淋浴头下面,不着急洗头,他先看看他家听听用什么牌子的洗头水,回头他要买一样的。

  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他都摸了个遍,才开水。

  宇文听窝在沙发上,手提电脑放在腿上,继续处理工作邮件。

  浴室的门开了,苏问钻出一个头来:“听听。”

  “嗯?”她回头。

  他用毫无邪念的眼神看她,语气正经:“我能用你的洗发水吗?”

  “可以。”

  她能从门口看见他裸露的锁骨,不太自然地把目光挪开,耳根微微红,等苏问关上门了,她继续处理邮件,无端地有些心神不宁,电脑屏幕上的字,竟一个也看不进去,干脆关了电脑。

  在苏问洗头的期间里,她叫的外卖到了,他出来的时候,她在吃饭。

  苏问头上罩着他的毛巾,瞳孔里湿漉漉的,较之平常,多了几分家居的随意与慵懒,走过去,说:“谢谢。”

  “不用谢。”

  宇文听过去十五年里,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待在体育馆,她不会做饭,外卖叫了许多,有主食,也有甜点。

  苏问随意自然地说了一句:“我也还没吃饭。”

  今晚导演请的那一顿,是喂了狗了。

  出于礼貌,宇文听问:“要一起吃吗?”

  “要。”

  她心想,还好叫得多。

  苏问自觉地搬了把凳子放在她旁边,然后把头发擦干,等她给他拿碗筷,这时候,刘冲的电话打过来,他摁掉。

  刘冲再打。

  苏问直接关机了。

  宇文听从厨房回来,把干净的碗盘放到他面前:“你吃面食吗?”

  “吃。”

  “能吃辣吗?”

  “能。”苏问特地补充,“我不挑食。”

  他很好养活,她想,然后把没有动过的意大利面和饺子推给他,还在他盘子里夹了一块排骨和一只虾。

  苏问动了筷子,她给什么,他就吃什么。

  真乖,她这么觉得。

  她吃饭不喜欢说话,苏问也安安静静地吃,他餐桌礼仪很好,动作慢条斯理,再加之生了一副极好的容貌,餐桌上面的暖灯打下来,画似的,让人赏心悦目。

  饭后,宇文听去泡了一壶茶,青花瓷的杯子很精致。

  “柠檬茶,你喝吗?”她问他。

  “喝。”

  他头发已经快干了,刘海细细碎碎的,发质软,盖住了额头,看上去柔和了很多,有几分少年气。

  她给他倒了一杯,目光不禁落在他手上,指尖握着青花瓷的杯檐,皮肤比女孩子还白皙细腻,确实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苏问小抿了一口,舌尖有淡淡的酸甜:“很好喝。”

  “是我之前的队友自己酿的。”

  队友?

  苏问立马警觉了:“曾悉水?”

  她性子内向,交好的队友里,只有曾悉水一个男的,最主要是网上还一小批这两人的cp粉。

  “你也知道他?”

  能不知道吗?她的官方cp,他的头号情敌!

  “你们还经常有联系吗?”苏问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七上八下。

  “比较少。”她往茶壶了添了一点滚烫的水,再给他添茶,“职业运动员的训练强度很大,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和外界联络的。”

  苏问蹙着的眉稍稍松了松,低头喝茶,浴袍的领口下滑了些,露出了右边锁骨。

  原来,冰肌玉骨也可以形容男人。

  她目光定住了,眼里一汪流光溢彩,便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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