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牛子平惺忪醉眼微睁，晃了几晃，打了几个酒嗝，好半天才回味过来孟瑶话语中的质问之意，捋须摇头，哈哈大笑，指着金光瑶，说道：“我还未曾说你话听一半，贪心不足，自作孽障，你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果真是唯小人难养也，你意思是我算得不准，骗了你的茶喝，老夫做人，诚信为本，为免我这块招牌砸了，不妨与你这小儿辩上一辩，我问你，你是否飞黄腾达过？”
金光瑶歪嘴一笑，面上更添妖艳之色，说道：“我的确飞黄腾达过，但我记得你当时说，我是贪狼之命，不同凡响，有超人之姿，气运颇佳，遇事必能逢凶化吉，但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你应当也听说了。”他记性绝佳，二十多年前牛子平和他说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
牛子平的目光在金光瑶身边的蓝涣身上逡巡了一番，啧啧两声，然后笑道：“你这小子，是拿我的话当成圭臬了？殊不知，人的命运并非绝对，根本在于自身所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也只能推测个大概罢了，若命数都是绝对，那世人何必汲汲营营，费尽心机去争取所求之物呢？命好的人，只需躺在床榻之上，等着天降富贵便好，一个人做了什么，大到生杀予夺，小到吃喝拉撒，均会反过来影响他的气运。你若是运气不好，又怎能捡到无价之宝？从此一飞冲天？又如何能以小博大，成就射日之功？要怪，只能怪你听话只听一半，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还同你说过，贪狼的致命缺陷，在于一个“贪”字，往往贪多必失，你虽气运颇佳，却也命途多舛，乃是大起大落的命格，若要平安长久，为人处世务必遵守蜻蜓点水之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点到为止，切忌贪多骛得，你可知，那仙督之位，并非你命所该有，乃是你借了旁人的气运而来？正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你在这里占了便宜，又不肯餍足，多行恶事，损了阴德，自然要在别的地方被反噬，冥冥中自有因果。”
金光瑶立时便缄口不言，怒意也消散了大半，牛子平是这么提醒过他，可是他对于牛子平的话一直半信半疑，也没太当回事儿，只记得自己将“贵不可言”，却忽略了“贪多必失”的警告，回想一番，他的运气是很好，温若寒是穷奇转生，居然也能被他杀了，他的确是撞了大运，若是他早知道温若寒的底细，是绝对不敢动手的，那时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歪打正着成功了，至今想来，倒是十分的后怕，惊异于当时自己的胆量，不得不承认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但他干了太多缺德事儿，再好的运气也被耗光了，可牛子平说他“借气”，金光瑶倒是有些纳闷，他没用过邪门手段改命，当仙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何来“借气”一说，于是他问道：“你说我这个仙督是借气借来的，我借了谁的气运？”
牛子平一双青光老眼看向蓝涣，说道：“当时我同你说，你此生是龙是蛇，全在一个水字，遇水，才会化龙。”
金光瑶正色问道：“这其中也有深意？”
他原本以为“遇水化龙”是一句吉祥话，不曾想，其中也有隐含之意，牛子平说他说的头头是道，他现在不敢轻视这老道了，便拉下面子，虚心地问起命运来，生怕这辈子又玩儿砸了。金光瑶虽然曾经位列仙督，市井习气却根深蒂固，一直有点儿迷信，对这些八字命理风水之术，素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当上金家家主以后，在金鳞台挖了好多池塘湖泊，又造了几座小瀑布，就因为迷信流水生财，也因为记得牛子平说的，遇水化龙，他相信，水能为自己带来好运。
牛子平一指蓝涣，说道：“遇水化龙，这水不就在你身边么？你想想看，你之所以发迹，不是从遇到他开始的么？借的，自然也是他的气运，你有一颗紫微星护持，还能说运气不好么？”
金光瑶恍然大悟，和蓝涣二人面面相觑，他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水”并非指真水，而是指的蓝涣，蓝涣号泽芜，自然就是“水”，自己也的确是在遇到蓝涣以后，命运发生了转折。
下一刻，金光瑶又急切切地问道：“牛道长，你说二哥把气借给我了，他自身的气运会不会被破坏？”
牛子平又是哈哈一笑，揶揄道：“你原是个生来无情的人，待他倒是真心实意。”
金光瑶芙颊微醺，显出些扭捏羞涩之态，他是关心则乱，失了冷静，蓝涣的确被他拖累得不轻，他实在怕自己会害蓝涣更深，甚至连累蓝涣和他一块儿遭受反噬，蓝涣的人格分裂，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蓝涣却握住金光瑶的手，镇定地说道：“不必在意这些。”他不怎么相信所谓的天命，对牛子平的话也不置可否，但若真存在命理气运一说，金光瑶就算把他的气运都借走了，又何妨。
牛子平酒意又醒了几分，微微摇头，说道：“该担心的，不是他，是你，他是紫薇星的命格，主星所在，借一些气运给你，并无大碍，四年前你遭了大难，他不是还好好的么？可你呢，我叫你遇水，没叫你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借了太多气运给你，却不知，凡世间超凡之人，命中必带煞，你原本的气运又在和荧惑星交集的时候耗尽了，自然受不住紫微星的煞气，更何况，你是辅星之命，却居于主位，旁边没有比你硬的便罢了，偏生还有一颗紫微星，一颗白虎星环绕着你，本来就是凶险至极，摇摇欲坠的危局，一颗霸道凶猛的破军星又突然闯进来，三星相冲之下，你岂能不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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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向蓝涣，指着金光瑶，叹息着道：“说他当年是被你克死的，也不为过，你硬把自己的气运借给他，以为是对他好，实则是在害他，草木遇水，会生长得更为茂盛，可若浇水过多，根会腐烂的，你把花浇死了。”
蓝涣原本平静的神色起了一丝波澜，问道：“道长，请问，那我该如何做，才不会再错？”
牛子平道：“你的气运，他承受不住，不要再借给他，让他做你的辅星，隐藏光芒更安全，还是那句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既然得了良缘，便莫要再想别的。”
蓝涣道：“我记住了。”
金光瑶没什么感觉，反正他现在也是跟着蓝涣，当个内人也挺自在的，反而很好奇地问道：“你说的白虎星，指的是聂怀桑么？他的气运还有多少？有没有被我拉下去一点儿？”
牛子平道：“命运是无常的，这些命格奇异者的命运太过幽深诡谲了，我的命格不够，看不出来，你家二哥的命运走向，我也瞧不出来。”
金光瑶心说，原来聂怀桑这么厉害，那我败得也不算很丢人，便也不再多问，转而问道：“道长怎会来此？”
牛子平嘿嘿笑道：“梁木峰要嫁女儿，我到水云间来讨酒水吃呀，到这里求鬼圣爷爷的符咒，行走江湖，有备无患。”
金光瑶心想，这牛子平给无数人批命，自己却是个命苦的人，空有本领，却只能乞讨度日，跑来水云间只为白吃白喝，偏生自己又不好接济他，给他财物他也不敢要，只能尽量在别的地方尽量帮帮老头儿了，于是便领着他到薛洋坐着的大榕树荫下，蓝瑟和池子并排坐在长条板凳上，晒太阳聊天儿，只听得蓝瑟道：“你的唢呐是从哪里学的？”
池子闲闲地道：“老吴是个吹鼓手，我从小看着他吹，久而久之，便会了。”
薛洋还趴在那里装死，金光瑶叫了好几声成美他都没反应，似乎是打算罢工到底了，金光瑶笑笑，拿几根头发稍凑到他耳朵边儿上挠痒痒，薛洋被挠得受不了，“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抬起头来，对金光瑶怒目而视，恶狠狠地道：“你还没完了？畜牲也不是这么用的！”
金光瑶双手合十道：“成美，再画最后一张符，晚上请你吃花生糖。”
薛洋一听花生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但很快便坚持了自己原则：“不要。”
金光瑶气定神闲地道：“还有大枣糕，桂花酒，莲花酥，芝麻藕粉圆子。”
薛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提起笔，飞快地画了一道桃木符，然后迅速搁笔，偏过头，十足高冷地道：“最后一张。”
金光瑶把桃木符给了牛子平，说道：“牛道长，你收好。”
牛子平接过符咒，拱手道：“谢鬼圣爷爷了。”他又盯着薛洋看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犹豫，叹了口气，开口道：“若是你能把那位道长重新带回人世，最好还是不要再同他亲近了，小兄弟，你是非天命，绝六亲的。”
薛洋转过脸，怒道：“你什么意思？”
牛子平将桃木符收进身上的破褡裢里，答道：“没有什么意思，好言相劝罢了，你命格奇诡，原本如同紫微星一样，无往不利，至尊至贵，可惜偏了一点，便似天而非天，有天之能，却无天之善，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六亲都是死于非命的，对么？”
薛洋的双眉锁起，不再言语，牛子平说得不错，他的祖父母和外祖父，父母兄弟全都是死于非命，有时候他都在想，老天爷留下他一个人在世上干什么。
金光瑶听着，心里也有些难受，他怕薛洋气急了，把牛子平剐了，于是便拉起薛洋，说道：“算命的话，别当回事儿，走，咱们去摘枣子。”
薛洋却甩开金光瑶的手，背对着他们，说道：“我才不稀罕那些呢，拉他回来，不过是没有玩够罢了。”说着迈开步子，扬长而去。
池子站起来，看着薛洋的背影，淡淡地道：“他似乎，天生就是走这条路的。”
牛子平颔首道：“不错，天生的阿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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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歪嘴一笑，面上更添妖艳之色，说道：“我的确飞黄腾达过，但我记得你当时说，我是贪狼之命，不同凡响，有超人之姿，气运颇佳，遇事必能逢凶化吉，但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你应当也听说了。”他记性绝佳，二十多年前牛子平和他说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
牛子平的目光在金光瑶身边的蓝涣身上逡巡了一番，啧啧两声，然后笑道：“你这小子，是拿我的话当成圭臬了？殊不知，人的命运并非绝对，根本在于自身所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也只能推测个大概罢了，若命数都是绝对，那世人何必汲汲营营，费尽心机去争取所求之物呢？命好的人，只需躺在床榻之上，等着天降富贵便好，一个人做了什么，大到生杀予夺，小到吃喝拉撒，均会反过来影响他的气运。你若是运气不好，又怎能捡到无价之宝？从此一飞冲天？又如何能以小博大，成就射日之功？要怪，只能怪你听话只听一半，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还同你说过，贪狼的致命缺陷，在于一个“贪”字，往往贪多必失，你虽气运颇佳，却也命途多舛，乃是大起大落的命格，若要平安长久，为人处世务必遵守蜻蜓点水之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点到为止，切忌贪多骛得，你可知，那仙督之位，并非你命所该有，乃是你借了旁人的气运而来？正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你在这里占了便宜，又不肯餍足，多行恶事，损了阴德，自然要在别的地方被反噬，冥冥中自有因果。”
金光瑶立时便缄口不言，怒意也消散了大半，牛子平是这么提醒过他，可是他对于牛子平的话一直半信半疑，也没太当回事儿，只记得自己将“贵不可言”，却忽略了“贪多必失”的警告，回想一番，他的运气是很好，温若寒是穷奇转生，居然也能被他杀了，他的确是撞了大运，若是他早知道温若寒的底细，是绝对不敢动手的，那时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歪打正着成功了，至今想来，倒是十分的后怕，惊异于当时自己的胆量，不得不承认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但他干了太多缺德事儿，再好的运气也被耗光了，可牛子平说他“借气”，金光瑶倒是有些纳闷，他没用过邪门手段改命，当仙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何来“借气”一说，于是他问道：“你说我这个仙督是借气借来的，我借了谁的气运？”
牛子平一双青光老眼看向蓝涣，说道：“当时我同你说，你此生是龙是蛇，全在一个水字，遇水，才会化龙。”
金光瑶正色问道：“这其中也有深意？”
他原本以为“遇水化龙”是一句吉祥话，不曾想，其中也有隐含之意，牛子平说他说的头头是道，他现在不敢轻视这老道了，便拉下面子，虚心地问起命运来，生怕这辈子又玩儿砸了。金光瑶虽然曾经位列仙督，市井习气却根深蒂固，一直有点儿迷信，对这些八字命理风水之术，素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当上金家家主以后，在金鳞台挖了好多池塘湖泊，又造了几座小瀑布，就因为迷信流水生财，也因为记得牛子平说的，遇水化龙，他相信，水能为自己带来好运。
牛子平一指蓝涣，说道：“遇水化龙，这水不就在你身边么？你想想看，你之所以发迹，不是从遇到他开始的么？借的，自然也是他的气运，你有一颗紫微星护持，还能说运气不好么？”
金光瑶恍然大悟，和蓝涣二人面面相觑，他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水”并非指真水，而是指的蓝涣，蓝涣号泽芜，自然就是“水”，自己也的确是在遇到蓝涣以后，命运发生了转折。
下一刻，金光瑶又急切切地问道：“牛道长，你说二哥把气借给我了，他自身的气运会不会被破坏？”
牛子平又是哈哈一笑，揶揄道：“你原是个生来无情的人，待他倒是真心实意。”
金光瑶芙颊微醺，显出些扭捏羞涩之态，他是关心则乱，失了冷静，蓝涣的确被他拖累得不轻，他实在怕自己会害蓝涣更深，甚至连累蓝涣和他一块儿遭受反噬，蓝涣的人格分裂，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蓝涣却握住金光瑶的手，镇定地说道：“不必在意这些。”他不怎么相信所谓的天命，对牛子平的话也不置可否，但若真存在命理气运一说，金光瑶就算把他的气运都借走了，又何妨。
牛子平酒意又醒了几分，微微摇头，说道：“该担心的，不是他，是你，他是紫薇星的命格，主星所在，借一些气运给你，并无大碍，四年前你遭了大难，他不是还好好的么？可你呢，我叫你遇水，没叫你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借了太多气运给你，却不知，凡世间超凡之人，命中必带煞，你原本的气运又在和荧惑星交集的时候耗尽了，自然受不住紫微星的煞气，更何况，你是辅星之命，却居于主位，旁边没有比你硬的便罢了，偏生还有一颗紫微星，一颗白虎星环绕着你，本来就是凶险至极，摇摇欲坠的危局，一颗霸道凶猛的破军星又突然闯进来，三星相冲之下，你岂能不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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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原本平静的神色起了一丝波澜，问道：“道长，请问，那我该如何做，才不会再错？”
牛子平道：“你的气运，他承受不住，不要再借给他，让他做你的辅星，隐藏光芒更安全，还是那句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既然得了良缘，便莫要再想别的。”
蓝涣道：“我记住了。”
金光瑶没什么感觉，反正他现在也是跟着蓝涣，当个内人也挺自在的，反而很好奇地问道：“你说的白虎星，指的是聂怀桑么？他的气运还有多少？有没有被我拉下去一点儿？”
牛子平道：“命运是无常的，这些命格奇异者的命运太过幽深诡谲了，我的命格不够，看不出来，你家二哥的命运走向，我也瞧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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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子平嘿嘿笑道：“梁木峰要嫁女儿，我到水云间来讨酒水吃呀，到这里求鬼圣爷爷的符咒，行走江湖，有备无患。”
金光瑶心想，这牛子平给无数人批命，自己却是个命苦的人，空有本领，却只能乞讨度日，跑来水云间只为白吃白喝，偏生自己又不好接济他，给他财物他也不敢要，只能尽量在别的地方尽量帮帮老头儿了，于是便领着他到薛洋坐着的大榕树荫下，蓝瑟和池子并排坐在长条板凳上，晒太阳聊天儿，只听得蓝瑟道：“你的唢呐是从哪里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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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还趴在那里装死，金光瑶叫了好几声成美他都没反应，似乎是打算罢工到底了，金光瑶笑笑，拿几根头发稍凑到他耳朵边儿上挠痒痒，薛洋被挠得受不了，“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抬起头来，对金光瑶怒目而视，恶狠狠地道：“你还没完了？畜牲也不是这么用的！”
金光瑶双手合十道：“成美，再画最后一张符，晚上请你吃花生糖。”
薛洋一听花生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但很快便坚持了自己原则：“不要。”
金光瑶气定神闲地道：“还有大枣糕，桂花酒，莲花酥，芝麻藕粉圆子。”
薛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提起笔，飞快地画了一道桃木符，然后迅速搁笔，偏过头，十足高冷地道：“最后一张。”
金光瑶把桃木符给了牛子平，说道：“牛道长，你收好。”
牛子平接过符咒，拱手道：“谢鬼圣爷爷了。”他又盯着薛洋看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犹豫，叹了口气，开口道：“若是你能把那位道长重新带回人世，最好还是不要再同他亲近了，小兄弟，你是非天命，绝六亲的。”
薛洋转过脸，怒道：“你什么意思？”
牛子平将桃木符收进身上的破褡裢里，答道：“没有什么意思，好言相劝罢了，你命格奇诡，原本如同紫微星一样，无往不利，至尊至贵，可惜偏了一点，便似天而非天，有天之能，却无天之善，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六亲都是死于非命的，对么？”
薛洋的双眉锁起，不再言语，牛子平说得不错，他的祖父母和外祖父，父母兄弟全都是死于非命，有时候他都在想，老天爷留下他一个人在世上干什么。
金光瑶听着，心里也有些难受，他怕薛洋气急了，把牛子平剐了，于是便拉起薛洋，说道：“算命的话，别当回事儿，走，咱们去摘枣子。”
薛洋却甩开金光瑶的手，背对着他们，说道：“我才不稀罕那些呢，拉他回来，不过是没有玩够罢了。”说着迈开步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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