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求助_缱绻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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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求助

  “母亲。”若胭轻轻的呼唤,行礼。

  和祥郡主没有理她,仿佛根本不知她的存在,良久,缓缓回过神来,将目光移到她脸上,静静的注视了一会,慢慢伸出手拉她到面前,拍抚她的手背。

  这是一种极为亲昵的举动,若胭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和祥郡主,更从没受到这样的待遇,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轻轻的问,“母亲,您有什么主意?”

  很真诚的一句话,和祥郡主听了却身子一僵,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她,一线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令若胭心底莫名的一颤,再看她,除了伤心,什么也没有,“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一切都在朝廷,我能有什么主意。”

  于情于理,这句话都是很现实的,若胭黯然伤怀,心知和祥郡主即使贵为郡主,也不可能去求得皇上为她改变什么,她也不过是个后宅妇人,却不知为何,眼前忽地闪过门口见到的那个男子,总觉得怪怪的,母亲找他来做什么,他又匆匆往哪里去,手里的盒子装着什么?

  “回去吧,别胡思乱想,有我和你大伯父、大伯母在,还无需你们来操心,照顾好自己就行。”和祥郡主突然又道,声音温和、慈祥。

  若胭闻之心酸,又感念起她的好处来,她终究还是心疼自己的,还算是个不错的婆婆,在这样痛苦的心情下,还能想到安慰别人,实属不易,哽咽着道了谢,又说了几句请她保重的话,也想不到如何劝解,只好陪坐不去。

  和祥郡主却挥手催她离开,若胭无奈,只好告辞。

  转身之际,忽听和祥郡主在身后说道,“老三媳妇,这个事如果发生在老三身上,你是否会不顾一切,只求老三活着就好,荣誉、富贵、甚至道德,什么都可以放弃,只求他活着在自己身边。”

  若胭身子一震,抓紧桌子一角,惊骇的回头看她,然后沉重而坚定的点头,“是的,母亲,只要三爷平安,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好,好,记得你说过的话。”和祥郡主突然怪异的笑起来,随即扬臂挥手,“你走吧,你能体谅我这份心就好。”

  若胭心情复杂的离开,既感慨和祥郡主对侯爷的深情,又觉得她这话另有深意。

  到门口,正见着祝嬷嬷把云懿诺和云归雪堵在门外,“四爷和七小姐请先回吧,二夫人此刻有些乏了。”

  正说着,却见若胭出来,云归雪大怒,指着若胭就叫起来,“嬷嬷你胡说,连她都能进去,凭什么我不能进去,难道母亲愿意见她,反而不愿见我?”很是无礼,连个称呼都没了,竟是个“她”,一把推开祝嬷嬷,就冲了进去。

  祝嬷嬷轻轻一叹,见若胭出来,也就没有阻拦,反而退在一旁,“四爷,您也进去吧。”

  云懿诺却没有立即进入,而是很惭愧的代云归雪向若胭致歉,“对不起,三嫂,七妹妹刚才言语冒失了。”

  “情急不怪,你快进去吧。”若胭苦笑,如今这乱局,谁还顾得上一个孩子的无礼呢,茫然走开,忽见大老爷和大爷两人并肩而来,行色匆匆,看到若胭步子略作一滞,微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并没说话,径直进了存寿堂。

  烈日当头,晒得人喘不上气。

  一丝风也没有,满园的树,不见叶动。

  空气似乎凝固成胶,黏稠浓郁的全是悲伤与绝望。

  若胭站在一棵树下,双腿如灌了铅,再挪不动分毫,以臂抵着树干,轻轻的喘息,晓萱扶着她,关切的道,“三奶奶,奴婢扶您。”

  “无妨。”若胭摆手,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却莫名的清明起来,可是随着思维的清晰,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晓萱,查一下刚才在门口看见的那人去了哪里,那盒子里装的什么。”

  “是,三奶奶。”晓萱眉尖微微一扬,正要说话,忽见一条人影飞快的跑来,“若胭,若胭——”赫然是云归雁。

  “若胭,你是去找母亲了吗?母亲怎么说?有没有去求皇上?”云归雁冲过来,扑在若胭肩头,哭起来。

  若胭这才想起来,如果侯爷出事,除了和祥郡主伤心,还有一个人也将无比悲痛,那就是云归雁,生母早亡,这个家庭对她来说,最亲的就是父亲和兄长了吧,大爷云懿钧也是一母同胞的大哥,可是年龄相差太多,云懿钧又是个学文的,性子温吞,云归雁对他尊重有余,亲近不足,还有三爷,兄妹俩自幼一起长大、一起习武,感情非比寻常,可是手足之情终也替代不了父亲,大概在云归雁心里,这个父亲同时还兼职着娘亲吧,若胭曾见过云归雁在侯爷面前表现出来的娇嗔、可爱,满面的幸福神态,她真正是侯爷的掌上明珠,可是,如果没了那双手掌,她还是一颗明珠吗?

  “归雁,我们先回去,大伯父和大哥刚进去,他们一定要商议解决办法,我们回去等待。”若胭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

  云归雁只是哭,“若胭,我不回去,我去听他们是怎么商议的。”

  才说着,忽一人从后面哭着跑来,两人一看,是云归雪,正抹着泪边哭边跑,后面几个丫头追着喊着,她只是不理会,看到两人,转向就奔了过来,指着若胭就骂,“梅若胭,你不是狐媚有本事吗,你叫三哥赶紧救父亲啊,去了那么久,说是要救太子,结果呢,不但没有救出来,还害死了父亲,父亲要是出事,他也别想进这个家门!还不如直接就死在外面给父亲陪葬!”

  “云归雪!”

  “云归雪!”

  两人同时怒起,云归雁动作更快,倏的出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前襟,掉着泪恨道,“上次若胭打你,我虽不在场,也猜出一二,必是你出口伤人、实在无可容忍,今天亲耳听到这话,更确信你说话恶毒之极!我告诉你,若胭是嫂嫂,打得你,我是姐姐,同样打得你!”言讫,“啪”的一耳光响亮的掀在云归雪脸上,不等云归雪大哭,又道,“你从小骄纵无礼,府里府外惹出多少是非,三哥都对你百般忍让,现在父亲有危险,全家都在焦急,三哥赶去也是一番好意,你不知感恩,还恶语诅咒,真是狼心狗肺!”

  若胭没料到一向大大咧咧、嬉笑玩乐的云归雁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大为感慨,原来会打人耳光的女子不止自己一个,这里还有一个,不愧两人这样要好,生起气来手段一致,又想起云懿霆,伤心泪下。

  云归雪更没想到又挨一耳光,捂着脸挣扎脱身,哭道,“好啊,你们俩一齐儿欺负我、打我,三哥和六姐姐本是一母同胞,感情自然比我亲,你们俩都为了三哥打我,这是看着父亲不中用了,就要欺负我和母亲无人做主了……”

  “雪儿!浑说什么!”

  猛地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竟将云归雪的话生生喝断,众人一齐回头去看,只见大夫人快步走开,一脸怒容,直到云归雪面前,众人忙行礼,大夫人也不理会,只铁青了脸对云归雪喝道,“你听听你说的什么混帐话!你父亲还好好的,不中用这词岂是你能胡说八道的!一家子骨肉,谁欺负你了?再敢这样乱说,我就先打你。”

  云归雪见大家都不向着她,哭得越发大声,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若胭和云归雁,“何用大伯母打我,她们俩已经打了我了!大伯母好偏心,心里也只有三哥和六姐姐,她们怎么欺负我的全看不见,唯独只听到我的话。”

  “不错!我只听到你说话,”大夫人沉脸道,“我不必听到她们俩说话,只听你这话,就该打,上次你三嫂打你的事,我也知道了,也是你该打,小小年纪,就这样出言恶毒,毫无骨肉情分,打你尚是轻了,要再这般不知悔过,就该动用家法!”

  云归雪一听家法,哭声就骤然降了下来,狠狠的咬着唇,颇为不甘,大夫人冷冷的看着她,道,“你已过了十三岁生辰,年纪不小了,却还如此不知事,且看老四,与你一样大小,却是何等沉稳懂事,你身为姐姐,又哪一点像个做姐姐的样子?这样的混帐,真是个笑话!你若不服,也尽管去找你母亲,只是我先告诉你,如今家里有急事,大家都忙着,你但凡还有几分知趣,就不要再添乱了。”说罢,也不理众人,匆匆往存寿堂去。

  云归雪眼泪扑扑的,瞪着大夫人远去,又扭头来恶狠狠的扫了眼若胭和云归雁,到底不敢再撒泼,扭身就跑了。

  经过这番插曲,两人都没话说,相视泪流,若胭拉她往回走,云归雁仍是不肯挪步,若胭劝道,“你瞧,大伯母也过去了,我们帮不上忙,还是先安静等着,总会有办法的。”和晓萱几个,半哄半拉的将她带回了瑾之。

  因为这次涉及到侯爷的生死,比先前云懿霆北上的危险系数又高出许多,不止若胭一人恐惧,所有人都陷入恐慌。

  晓蓉已经布置好午膳,可谁也吃不下,眼睁睁的看着饭菜从热腾腾变成冷冰冰。

  晓萱将晓蓉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晓蓉眉尖微蹙,转身就走了出去。

  云归雁突然道,“晓萱,若胭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好她。”身子一闪就出了门。

  若胭大呼,“晓萱,赶紧把她抓回来。”说话间就听院子里传来打斗声,若胭奔出去一看,晓萱和晓菱几个将云归雁围的铁桶一般,哪里还出的去,若胭就过去将她紧拽了进屋,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要只身去找侯爷吗?”

  云归雁就哭,“我好歹有这一身本事,难道就这样坐着?”

  “你去了能做什么?杀敌人,还是杀朝廷钦差?”若胭搂着她,问。

  云归雁道,“我和三哥一起,不管杀什么,总有个照应。”

  “好,带上我一起,我们都去。”若胭道,“生死在一起吗,很好,晓萱,收拾行李,即刻出发。”

  “三奶奶!”晓萱大惊,伏地跪倒,“主子有令,奴婢必须誓死保护三奶奶,三奶奶要是北上,奴婢未必能护的住。”

  若胭置若罔闻,只对云归雁道,“你先回去,等我说服晓萱就来找你,切记,不许丢下我独自去,我早就妙计在心,你等我一同前往,路上细说与你听。”转又叮嘱晓菱,“看好归雁,务必等我安排好事宜,就去找你们。”竟不再多言,反而催促她们快走,“你们走吧,容我劝导晓萱。”

  众人都有些诧异若胭此举反常,等几人走后,若胭才拉了晓萱起来,叹道,“我哪里愿意归雁这样去送死呢,这是稳她的心呢,不这样说,哪里劝的住,想当初我寻死觅活的要去找三爷,不也是被你们拦下了吗,我们这样前往,只能使侯爷和三爷更加受制于人,那才是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晓萱垂首。

  若胭道,“你去找齐王,现在只有他能说得上话了,云家若是出事,对他没有好处,他该明白这个道理。”

  晓萱谨声应下,问,“六小姐那边?”

  “我去拖着。”晓萱点头,转身出门,很快却又折回,“晓莲已经去了。”

  “好,那你现在去告诉归雁,说你已经愿意和我们一起北上去找侯爷和三爷,正在四处传书请三爷的朋友来帮忙,需一天时日等候。”

  “一天?”晓萱犹豫。

  若胭也无可奈何,“先拖一天算一天吧,说等太久,归雁该按不住了。对了,你去见了归雁后,悄悄让晓蔓过来一趟。”

  晓萱似懂非懂,匆忙而去,不多时,果然带着晓蔓而来,若胭招近身来,吩咐道,“你快去周府,不管用什么办法,要尽快见到老爷子,使劲哭,就说归雁听说侯爷有危险,已经伤心的晕倒好几次,求老爷子设法救侯爷,要不然他这宝贝外孙女就没命了。”晓蔓一怔就明白了,撒腿就不见了。

  晓萱想了想,道,“三奶奶,周老爷子已经卧床多时,早已不问朝政,他……”

  若胭苦笑,“我哪里是真指望他能左右圣意呢,只是老爷子毕竟曾是肱骨老臣,门生遍布朝堂,虽是辞官休养,在朝中依旧影响不小,只要他肯出来说几句话,总能再引起一番争议,拖延时日也好。”

  “拖延时日?只有半月之期,怎么拖……”晓萱纳闷,忽然灵光一闪,惊愕的看向若胭,“三奶奶,您这是要?”

  若胭垂眸,“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要是朝廷的回信不能及时送去,或许,太子就只能死了,既然已经死了,再设法请求皇上,容侯爷将功赎罪吧,至少先保住性命再说,想必,齐王也愿意这样,周老爷子也会愿意的,女婿与孙女婿,哪个更亲一些,他能分出这亲疏来。”

  晓萱瞠目结舌,随即敬服点头,“那,罗家是否……”

  “有大老爷和大姑爷在,还怕罗家不尽心?那边就不必操心了。”若胭轻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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