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每次见到你好像都下雨。”傅容半撑着头，右手用勺子把草莓慕斯挖去一块，却并不去尝，只莞尔道。
“那对你这种不太喜欢看天气预报的人来说，是还挺神奇的，”话刚出口，唐阮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半斤八两，出门从来不带伞，说到一半扫了他一眼，仍然一副慢吞吞的模样，补救道，“……可能我招雨吧。”
“听我妈说，当年我出生的那天就是很大的雨。”
“97年？那年不是旱灾？”傅容开口接到。唐阮对他的博闻强识感到暗暗的吃惊。
“你还研究这个？”就着咖啡吞掉其他的情绪，唐阮继续软吞吞地问他。
“和你有关系的，”傅容笑了，眉眼敛起来，黑深的瞳仁儿一紧，像只狡黠的白狐，“我其实都知道一点。”
声音落地，玉坠儿碰了一下似的。唐阮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凉，心跳却极快。是被提起尾巴来的兔。
这句话好像雷劈般落到头顶，唐阮原本尽力维持到平静的心情猛地震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几乎快要遮掩不住。良久，唐阮讷然，尖利的牙齿吞到肚里，只能略讷讷地，无聊地去评价咖啡里糖浆放的太多。
胸口突然剧烈的闷，有些握不住手里本就很细的咖啡勺。
“我们高中好像是校友。”傅容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只是面色很平静的提起这件事。目光敛起，仍然注视着他，像是要从中看出什么东西。
“是吗，”唐阮无意识屏了一下气，连自己也没发觉。他尽力把语气放得平静，僵硬道，“那还挺巧的。”
“嗯，”傅容还是看着他，点了一下头，神情平稳又稍带着无辜，“的确是。”
“说起来还挺戏剧性的，咱俩。”
他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并不以为意的，耸了一下自己的肩。
表盘指针很快移到八点四十四。桌面上一直沉默的手机震了一下，救唐阮于水火之中。唐阮赶忙把救星般的手机拿起来，划了几下把屏幕滑开，是母亲梁洇发来的消息。
天晚了，已经开始催他回家。
“那个，我该走了。”唐阮手心汗津津，看向窗外的雨。雨丝坠在水面，时钟这时刻才开始重又转动一般。
“嗯。”傅容笑了，笑意里重又恢复原本的冷淡疏离，那股子意料外出现的狡黠气像出现时一样快速地散得干净，重又变为闲云单立——不是鹤，外貌上来说更接近白孔雀。眼波平静温和，并没有接着难为他。
好像刚才只是一段再普通不过的小插曲。
唐阮心情稍有些复杂的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脸颊连带上耳尖燃起烧红灿烂的烫。走到门口才略平静下一些。略忙乱的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唐阮迈进细碎的雨幕。
出租车略少，唐阮站在屋檐下，眼神从绵延的雨丝移到自己的脚尖。
他垂眼，无意识地抿了一下唇。唇珠稍稍一抿，唇瓣上好像仍残留接吻的感觉。明明如此真实，但再想要去仔细回想却又都全部变得迷茫起来。交杂上苦涩的咖啡香。
思绪越飘越远。
一帧一帧，画面从明亮逐渐也变得灰暗。回忆归成几张黑白的老式照片，其实也并经不起什么推敲。甚至摒弃掉其中早已模糊掉的情愫，记忆也大多都是前后矛盾。像是把吃剩下的瓜子皮。
唐阮努力去回想，但是也全部记不太清了。
身后传来敲击玻璃的声音。唐阮转身。傅容和他隔着一层玻璃，笑着，手里提着他刚遗落下的书包。
那刻，这一切好像都又有了意义。
雨声，蛙声，轿车徐徐停下的声音。雨雾中变化信号的指示灯。
玻璃映出的微微蹙眉却仍笑着的人影。
分别与重逢。
他们算是错过了吗？唐阮在这一刻无可遏制地想。
应该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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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行啊
刚入秋，天气好像没有夏天那么热。唐阮走在廊道中央，怀里一叠很厚的习题册。叠起来的书本对他来说明显有些过多了，他空了一下手，把有些大的秋季外套往上面勉了勉，脸上表情有几丝沉重的茫然。
刚才有几个人没有交暑期作业。还没等他开口，为首的那个同学塞给他一满兜儿糖，把几本去年剩下的改了封皮的作业本往他手里的作业本中间一塞，然后在另几个的灼热眼神中，起哄般的把反应迟钝的唐阮给推出了教室。
“求求啦！拜托，学习委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唐阮刚想开口，然后上课铃响了。
只好慢吞吞地往办公室那边儿走。越走越慢，脚步也迈得越来越沉。玻璃糖纸在兜里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唐阮心里想着要怎么帮他们给老师那边开脱。兜儿里的糖走两步掉一个，唐阮走两步还得停一下，把本子往窗台上靠一靠，然后把刚清扫过的地面上的糖果捡起来。
在第七次唐阮把本子抵在不知道哪间教室窗台的时刻，大抵也是高二部，唐阮对上了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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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你这种不太喜欢看天气预报的人来说，是还挺神奇的，”话刚出口，唐阮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半斤八两，出门从来不带伞，说到一半扫了他一眼，仍然一副慢吞吞的模样，补救道，“……可能我招雨吧。”
“听我妈说，当年我出生的那天就是很大的雨。”
“97年？那年不是旱灾？”傅容开口接到。唐阮对他的博闻强识感到暗暗的吃惊。
“你还研究这个？”就着咖啡吞掉其他的情绪，唐阮继续软吞吞地问他。
“和你有关系的，”傅容笑了，眉眼敛起来，黑深的瞳仁儿一紧，像只狡黠的白狐，“我其实都知道一点。”
声音落地，玉坠儿碰了一下似的。唐阮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凉，心跳却极快。是被提起尾巴来的兔。
这句话好像雷劈般落到头顶，唐阮原本尽力维持到平静的心情猛地震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几乎快要遮掩不住。良久，唐阮讷然，尖利的牙齿吞到肚里，只能略讷讷地，无聊地去评价咖啡里糖浆放的太多。
胸口突然剧烈的闷，有些握不住手里本就很细的咖啡勺。
“我们高中好像是校友。”傅容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只是面色很平静的提起这件事。目光敛起，仍然注视着他，像是要从中看出什么东西。
“是吗，”唐阮无意识屏了一下气，连自己也没发觉。他尽力把语气放得平静，僵硬道，“那还挺巧的。”
“嗯，”傅容还是看着他，点了一下头，神情平稳又稍带着无辜，“的确是。”
“说起来还挺戏剧性的，咱俩。”
他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并不以为意的，耸了一下自己的肩。
表盘指针很快移到八点四十四。桌面上一直沉默的手机震了一下，救唐阮于水火之中。唐阮赶忙把救星般的手机拿起来，划了几下把屏幕滑开，是母亲梁洇发来的消息。
天晚了，已经开始催他回家。
“那个，我该走了。”唐阮手心汗津津，看向窗外的雨。雨丝坠在水面，时钟这时刻才开始重又转动一般。
“嗯。”傅容笑了，笑意里重又恢复原本的冷淡疏离，那股子意料外出现的狡黠气像出现时一样快速地散得干净，重又变为闲云单立——不是鹤，外貌上来说更接近白孔雀。眼波平静温和，并没有接着难为他。
好像刚才只是一段再普通不过的小插曲。
唐阮心情稍有些复杂的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脸颊连带上耳尖燃起烧红灿烂的烫。走到门口才略平静下一些。略忙乱的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唐阮迈进细碎的雨幕。
出租车略少，唐阮站在屋檐下，眼神从绵延的雨丝移到自己的脚尖。
他垂眼，无意识地抿了一下唇。唇珠稍稍一抿，唇瓣上好像仍残留接吻的感觉。明明如此真实，但再想要去仔细回想却又都全部变得迷茫起来。交杂上苦涩的咖啡香。
思绪越飘越远。
一帧一帧，画面从明亮逐渐也变得灰暗。回忆归成几张黑白的老式照片，其实也并经不起什么推敲。甚至摒弃掉其中早已模糊掉的情愫，记忆也大多都是前后矛盾。像是把吃剩下的瓜子皮。
唐阮努力去回想，但是也全部记不太清了。
身后传来敲击玻璃的声音。唐阮转身。傅容和他隔着一层玻璃，笑着，手里提着他刚遗落下的书包。
那刻，这一切好像都又有了意义。
雨声，蛙声，轿车徐徐停下的声音。雨雾中变化信号的指示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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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秋，天气好像没有夏天那么热。唐阮走在廊道中央，怀里一叠很厚的习题册。叠起来的书本对他来说明显有些过多了，他空了一下手，把有些大的秋季外套往上面勉了勉，脸上表情有几丝沉重的茫然。
刚才有几个人没有交暑期作业。还没等他开口，为首的那个同学塞给他一满兜儿糖，把几本去年剩下的改了封皮的作业本往他手里的作业本中间一塞，然后在另几个的灼热眼神中，起哄般的把反应迟钝的唐阮给推出了教室。
“求求啦！拜托，学习委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唐阮刚想开口，然后上课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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