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身心疲惫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何月英也越发坐不住，她不停的在手术室门外转圈。
“你外婆可前往不要有事啊！”
何晓玥一手抱着惊恐不安的落落，一手拍着何月英的肩膀道：“妈，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外婆一定不会有事的。
何晓玥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其实她比妈妈更慌张和不安。
以前她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终于将苦日子熬出头了，现在何晓玥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挣钱给她们好日子过，外婆怎么舍得就丢下她们？
何晓玥深吸了一口气，却依然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掉。
就在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何晓玥和何月英一怔，连忙朝从里面出来的医生走了过去。
“大夫，我妈妈怎么样？”
何月英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那大夫拿下了口罩，看了一眼何月英，又看了看何晓玥，最后摇头道：“老太太突发脑梗，已经……你们家属节哀吧……”
那大夫的话音才落，何月英直接晕倒了过去。
在那一瞬间，何晓玥感觉自己的天都快要塌了，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连忙去搀扶妈妈。
“妈！妈妈！”
何晓玥一手还抱着受了惊吓的落落，一手搀扶何月英好在一旁的医生护士都搭了把手，将何月英搀扶到一边的椅子上休息。
“老人家走的很安详，没有受多少痛苦。”
医生只能这样宽慰她们。
然而，这样的话并不能减轻半点儿何晓玥心头的痛楚。
落落攥紧了何晓玥的袖口，怯生生道：“妈妈，医生说曾祖母走了，曾祖母是去哪里了呢？落落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听着落落奶声奶气的声音，何晓玥再控制不住，她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直往下掉。
何晓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了缓情绪，压制住心头的悲戚，低声道：“曾祖母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才说到这里，何晓玥心头的痛楚又加深了几分。
落落也很懂事，虽然不太明白何晓玥所说的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哪里，不过她依然乖巧的陪在了何晓玥身边，再不说话来打扰何晓玥。
何晓玥一家在A市都没有什么亲戚，更没有朋友，所以外婆的丧事也办的很简单。
在外婆火化之后，何晓玥将落落先交给了赵悦带着，她则陪着妈妈带着外婆的骨灰，回了老家。
落叶归根，这是外婆她们那一辈人很看重的讲究。
在处理外婆丧事的这几天，何晓玥的手机都没有打开过。
只有在联系赵悦带走落落的时候，何晓玥才开了机，不过简单跟赵悦交流了两句之后，她又反手给关了机，甚至连顾云倾发过来的消息她都没有心思去看。
在她带着落落回A市住在妈妈家里的那一晚上，顾云倾没有给她发消息，她就想着，那天晚上他应该是没有回酒店，而是留下来照顾青青了。
后面，再加上外婆去世的悲恸，何晓玥更加没有心思来整理自己这支离破碎的感情，索性直接关了机。
她没有将外婆老家的地址告诉任何人，甚至连赵悦都没有说，便跟着妈妈踏上了回乡的路。
这不仅是何晓玥第一次回外婆的老家，也是妈妈第一次回去。
妈妈紧紧的抱着外婆的骨灰，泣不成声道：“以前总觉得时间还长，等她身体好些，我再陪她回去看看，结果……”
闻言，何晓玥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外婆说，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带外婆去看，为什么老天爷就这么残忍！
她咬牙，强忍着悲恸，依然不能阻止眼泪往下掉。
本来想安慰妈妈几句，却连半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母女两人都是第一次回外婆的老家，所以，几经辗转和波折，最后才来到了那有些落后的乡下。
“希望地址没有错。”
妈妈念叨着，她也只是听外婆说起过，记得并不清楚，以至于在外婆去世之后，她还得翻出外婆的身份证，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找了过来。
这里偏僻又贫穷，当地的老乡看到突然到访的母女两人皆诧异不已。
不过，这地方的民风淳朴，在听到两人的来意之后，村里的人便开始帮着张罗了起来。
村长带着母女两人来到了外婆娘家的老房子。
回了村子之后，何晓玥才听到了外婆不曾告诉过她的那些过往。
外婆是家里的独生女，她二老多年以前去世之后，家里就已经没有人了。
那破旧的老房子早已经不能住人。
好在村里人热情。
隔壁邻居家给何晓玥母女腾出来一间屋子让她们住，并且，在村里人的帮忙张罗下，外婆也很快入土为安。
为了表示感谢，何晓玥和妈妈在走的时候，在距离村子最近的县城里给全村的人都买了礼物让人用卡车送了回去。
在返回A市的途中，何晓玥拥住妈妈的肩膀道：“妈妈，外婆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以前的事情？比如说……外公？”
闻言，何月英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道：“没有，你外公是你外婆心头上的一块创伤，我从来都不敢提，而且她也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起过她的过往，如果不是这一次我们回去了她老家，我都不知道这些。”
听到何月英的话，何晓玥只得压下了她本来要问的话。
因为，那天妈妈只顾着悲恸，她在跟村民一起帮着料理外婆的后事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关于外婆的过往。
村里有人说，她跟新婚的丈夫结婚才两年，就出了意外，丈夫和一岁大的儿子就没了。
从那之后，村里的人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如今再一听到，便是她的女儿和外孙女带着她的骨灰回来。
是以，众人便猜测她在丈夫和儿子死后又改了嫁，至于她后来改嫁的男人，便不得而知了。
何晓玥听到这些的时候，震惊不小。
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外婆竟然还有如此辛酸的往事。
她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死了儿子和丈夫，甚至斩断了一切自己熟悉的过往。
而妈妈从小就没有看到外公，那是不是说明，外婆的二婚依然过的不快乐，甚至那个素未谋面的外公也是乡里人口中所说的“短命鬼”？
这些何晓玥听说了之后，也不敢贸然跟妈妈提，她怕妈妈知道了之后，会更为外婆悲惨的命运伤心。
如今，听妈妈的语气，果然她也是不知道的。
何晓玥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悲恸，抬手越发用力的拥住了妈妈。
回了A市，何晓玥跟妈妈才走到家楼下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楼下的桂花树下。
他的身形修长如玉，只随意站在那里的姿态便已经高贵的让人只想要仰视。
这样优秀出众的男人。
曾经竟然让她有一种他是属于自己的错觉。
何晓玥心头泛起了一丝苦涩和嘲讽。
那一抹嘲讽，当然是给自己的。
她捏了捏妈妈的手，柔声道：“你先上去吧。”
何月英看了看顾云倾，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何晓玥，最终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提起了步子往楼上走。
何晓玥停下了步子顿在原地。
她也很想立即快步离开这里，再不看他一眼，奈何她一看到他，双脚就像是生了根似得，根本挪不动分毫。
再这样下去，他只需要三言两语的宽慰，自己就能丢盔弃甲举手投降。
何晓玥鄙夷那样的自己。
所以，看着顾云倾朝自己走过来的一刹那，何晓玥用手指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
直疼的自己眼泪花子都要出来了，她这才松开手。
“玥玥，你怎么了？”
顾云倾上前，一把就要抱住何晓玥，却被何晓玥直接躲开了。
他错愕的看着何晓玥，一脸震惊和心疼道：“外婆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外婆出事了，这几天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找遍了你所有的朋友，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行踪，玥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闻言，何晓玥抬眸看向顾云倾，果然看到他的下巴上已经冒了一圈青色的胡渣。
如果换做以往，她肯定感动不已。
但是，那一日看到他怀抱着青青一脸紧张的表情这时候蓦地浮现在了何晓玥的眼前，同时，他当时对她撒谎的话语也在她的耳畔回响。
何晓玥再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的表情和话语。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并沉稳从容道：“我累了。”
她确实累了。
连日来为了外婆的离去心力交瘁，身体也快吃不消。
不仅如此，顾云倾带给她的伤痛也让她痛不欲生。
何晓玥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然后独自一人像个受伤的野兽一般，舔舐伤口。
之前酝酿了许多决绝的话语，这时候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听到她的话，顾云倾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玥玥，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我不是想要指责你，但是外婆去世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告诉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担痛苦，陪你一起度过，你累了，我可以给你臂膀，为什么？”
顾云倾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心疼，何晓玥看的分明。
然而，她并没有半点儿感动。
相反，她还觉得刺眼。
彼时，顾云倾对她的欺骗和妈妈这一辈子栽在了陈言诺手上的事实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顾云倾。
何晓玥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要跟她一起分担？
那时候，他正陪在别的女人身边，而且还对她撒谎是有工作上的要事要处理。
所以，让她以后如何再信他？
何晓玥最讨厌欺骗和利用。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发现顾云倾有利用她什么，但是就欺骗这一点，她不能原谅。
以前她刚跟顾云倾剖白心思的时候，就让他对自己保证，绝对不能欺骗自己，不能对自己撒谎。
可是，那一日，他竟然那般心安理得的说出了谎话。
一想起那一日的情形，何晓玥的眼睛就疼的厉害。
当时她就站在距离大门口几步的距离，而他的眼里竟然只有青青，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所以，她觉得，这一次苏陌云说的对。
她就是青青的替代品。
否则的话，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仅是这一次顾云倾丢下了她去照顾青青，之前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和顾云倾被苏陌云设计挑拨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的丢下了她，急匆匆的出门，也是为了青青。
所以……
她何必再傻乎乎的一个人沉浸在灰姑娘的童话故事里？
伤痛过了，梦也该醒了。
何晓玥从来都是一个活的清醒的人，她不愿意自欺欺人。
要她当做没事人一样跟顾云倾继续相处下去，她做不到。
既然如此，她便放手吧。
彼时，她不想再同顾云倾纠缠，只想离开，而他倒好，竟然还倒打一耙，来质问她为什么？
何晓玥心头泛起了一抹苦涩，眼底里也逐渐带上了一层雾霭，并沉声对顾云倾道：“没有为什么，你也不用知道为什么，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以前是我太傻了，现在我明白了。”
言罢，何晓玥手腕一用力，直接挣脱开了顾云倾的掌心。
顾云倾刚刚情绪激动，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几分力道，在被何晓玥甩开手的一瞬间，顾云倾眼角的余光扫到何晓玥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淤青。
顾云倾一想到那淤青竟然是自己不知不觉间用力造成的，他心里一疼，便不敢再贸然去抓何晓玥的手腕，彼时他的眸底里满是疼惜和自责。
何晓玥将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丝毫的触动。
而且，她不等顾云倾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就已经提起了步子朝楼梯口走去。
现在，她一刻也不想跟这人站在一起。
她走出两步之后，感觉到身后的人要跟过来，何晓玥蓦地顿住了步子，头也不回冷冷道：“顾云倾，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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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外婆可前往不要有事啊！”
何晓玥一手抱着惊恐不安的落落，一手拍着何月英的肩膀道：“妈，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外婆一定不会有事的。
何晓玥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其实她比妈妈更慌张和不安。
以前她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终于将苦日子熬出头了，现在何晓玥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挣钱给她们好日子过，外婆怎么舍得就丢下她们？
何晓玥深吸了一口气，却依然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掉。
就在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何晓玥和何月英一怔，连忙朝从里面出来的医生走了过去。
“大夫，我妈妈怎么样？”
何月英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那大夫拿下了口罩，看了一眼何月英，又看了看何晓玥，最后摇头道：“老太太突发脑梗，已经……你们家属节哀吧……”
那大夫的话音才落，何月英直接晕倒了过去。
在那一瞬间，何晓玥感觉自己的天都快要塌了，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连忙去搀扶妈妈。
“妈！妈妈！”
何晓玥一手还抱着受了惊吓的落落，一手搀扶何月英好在一旁的医生护士都搭了把手，将何月英搀扶到一边的椅子上休息。
“老人家走的很安详，没有受多少痛苦。”
医生只能这样宽慰她们。
然而，这样的话并不能减轻半点儿何晓玥心头的痛楚。
落落攥紧了何晓玥的袖口，怯生生道：“妈妈，医生说曾祖母走了，曾祖母是去哪里了呢？落落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听着落落奶声奶气的声音，何晓玥再控制不住，她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直往下掉。
何晓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了缓情绪，压制住心头的悲戚，低声道：“曾祖母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才说到这里，何晓玥心头的痛楚又加深了几分。
落落也很懂事，虽然不太明白何晓玥所说的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哪里，不过她依然乖巧的陪在了何晓玥身边，再不说话来打扰何晓玥。
何晓玥一家在A市都没有什么亲戚，更没有朋友，所以外婆的丧事也办的很简单。
在外婆火化之后，何晓玥将落落先交给了赵悦带着，她则陪着妈妈带着外婆的骨灰，回了老家。
落叶归根，这是外婆她们那一辈人很看重的讲究。
在处理外婆丧事的这几天，何晓玥的手机都没有打开过。
只有在联系赵悦带走落落的时候，何晓玥才开了机，不过简单跟赵悦交流了两句之后，她又反手给关了机，甚至连顾云倾发过来的消息她都没有心思去看。
在她带着落落回A市住在妈妈家里的那一晚上，顾云倾没有给她发消息，她就想着，那天晚上他应该是没有回酒店，而是留下来照顾青青了。
后面，再加上外婆去世的悲恸，何晓玥更加没有心思来整理自己这支离破碎的感情，索性直接关了机。
她没有将外婆老家的地址告诉任何人，甚至连赵悦都没有说，便跟着妈妈踏上了回乡的路。
这不仅是何晓玥第一次回外婆的老家，也是妈妈第一次回去。
妈妈紧紧的抱着外婆的骨灰，泣不成声道：“以前总觉得时间还长，等她身体好些，我再陪她回去看看，结果……”
闻言，何晓玥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外婆说，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带外婆去看，为什么老天爷就这么残忍！
她咬牙，强忍着悲恸，依然不能阻止眼泪往下掉。
本来想安慰妈妈几句，却连半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母女两人都是第一次回外婆的老家，所以，几经辗转和波折，最后才来到了那有些落后的乡下。
“希望地址没有错。”
妈妈念叨着，她也只是听外婆说起过，记得并不清楚，以至于在外婆去世之后，她还得翻出外婆的身份证，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找了过来。
这里偏僻又贫穷，当地的老乡看到突然到访的母女两人皆诧异不已。
不过，这地方的民风淳朴，在听到两人的来意之后，村里的人便开始帮着张罗了起来。
村长带着母女两人来到了外婆娘家的老房子。
回了村子之后，何晓玥才听到了外婆不曾告诉过她的那些过往。
外婆是家里的独生女，她二老多年以前去世之后，家里就已经没有人了。
那破旧的老房子早已经不能住人。
好在村里人热情。
隔壁邻居家给何晓玥母女腾出来一间屋子让她们住，并且，在村里人的帮忙张罗下，外婆也很快入土为安。
为了表示感谢，何晓玥和妈妈在走的时候，在距离村子最近的县城里给全村的人都买了礼物让人用卡车送了回去。
在返回A市的途中，何晓玥拥住妈妈的肩膀道：“妈妈，外婆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以前的事情？比如说……外公？”
闻言，何月英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道：“没有，你外公是你外婆心头上的一块创伤，我从来都不敢提，而且她也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起过她的过往，如果不是这一次我们回去了她老家，我都不知道这些。”
听到何月英的话，何晓玥只得压下了她本来要问的话。
因为，那天妈妈只顾着悲恸，她在跟村民一起帮着料理外婆的后事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关于外婆的过往。
村里有人说，她跟新婚的丈夫结婚才两年，就出了意外，丈夫和一岁大的儿子就没了。
从那之后，村里的人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如今再一听到，便是她的女儿和外孙女带着她的骨灰回来。
是以，众人便猜测她在丈夫和儿子死后又改了嫁，至于她后来改嫁的男人，便不得而知了。
何晓玥听到这些的时候，震惊不小。
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外婆竟然还有如此辛酸的往事。
她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死了儿子和丈夫，甚至斩断了一切自己熟悉的过往。
而妈妈从小就没有看到外公，那是不是说明，外婆的二婚依然过的不快乐，甚至那个素未谋面的外公也是乡里人口中所说的“短命鬼”？
这些何晓玥听说了之后，也不敢贸然跟妈妈提，她怕妈妈知道了之后，会更为外婆悲惨的命运伤心。
如今，听妈妈的语气，果然她也是不知道的。
何晓玥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悲恸，抬手越发用力的拥住了妈妈。
回了A市，何晓玥跟妈妈才走到家楼下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楼下的桂花树下。
他的身形修长如玉，只随意站在那里的姿态便已经高贵的让人只想要仰视。
这样优秀出众的男人。
曾经竟然让她有一种他是属于自己的错觉。
何晓玥心头泛起了一丝苦涩和嘲讽。
那一抹嘲讽，当然是给自己的。
她捏了捏妈妈的手，柔声道：“你先上去吧。”
何月英看了看顾云倾，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何晓玥，最终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提起了步子往楼上走。
何晓玥停下了步子顿在原地。
她也很想立即快步离开这里，再不看他一眼，奈何她一看到他，双脚就像是生了根似得，根本挪不动分毫。
再这样下去，他只需要三言两语的宽慰，自己就能丢盔弃甲举手投降。
何晓玥鄙夷那样的自己。
所以，看着顾云倾朝自己走过来的一刹那，何晓玥用手指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
直疼的自己眼泪花子都要出来了，她这才松开手。
“玥玥，你怎么了？”
顾云倾上前，一把就要抱住何晓玥，却被何晓玥直接躲开了。
他错愕的看着何晓玥，一脸震惊和心疼道：“外婆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外婆出事了，这几天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找遍了你所有的朋友，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行踪，玥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闻言，何晓玥抬眸看向顾云倾，果然看到他的下巴上已经冒了一圈青色的胡渣。
如果换做以往，她肯定感动不已。
但是，那一日看到他怀抱着青青一脸紧张的表情这时候蓦地浮现在了何晓玥的眼前，同时，他当时对她撒谎的话语也在她的耳畔回响。
何晓玥再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的表情和话语。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并沉稳从容道：“我累了。”
她确实累了。
连日来为了外婆的离去心力交瘁，身体也快吃不消。
不仅如此，顾云倾带给她的伤痛也让她痛不欲生。
何晓玥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然后独自一人像个受伤的野兽一般，舔舐伤口。
之前酝酿了许多决绝的话语，这时候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听到她的话，顾云倾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玥玥，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我不是想要指责你，但是外婆去世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告诉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担痛苦，陪你一起度过，你累了，我可以给你臂膀，为什么？”
顾云倾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心疼，何晓玥看的分明。
然而，她并没有半点儿感动。
相反，她还觉得刺眼。
彼时，顾云倾对她的欺骗和妈妈这一辈子栽在了陈言诺手上的事实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顾云倾。
何晓玥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要跟她一起分担？
那时候，他正陪在别的女人身边，而且还对她撒谎是有工作上的要事要处理。
所以，让她以后如何再信他？
何晓玥最讨厌欺骗和利用。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发现顾云倾有利用她什么，但是就欺骗这一点，她不能原谅。
以前她刚跟顾云倾剖白心思的时候，就让他对自己保证，绝对不能欺骗自己，不能对自己撒谎。
可是，那一日，他竟然那般心安理得的说出了谎话。
一想起那一日的情形，何晓玥的眼睛就疼的厉害。
当时她就站在距离大门口几步的距离，而他的眼里竟然只有青青，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所以，她觉得，这一次苏陌云说的对。
她就是青青的替代品。
否则的话，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仅是这一次顾云倾丢下了她去照顾青青，之前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和顾云倾被苏陌云设计挑拨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的丢下了她，急匆匆的出门，也是为了青青。
所以……
她何必再傻乎乎的一个人沉浸在灰姑娘的童话故事里？
伤痛过了，梦也该醒了。
何晓玥从来都是一个活的清醒的人，她不愿意自欺欺人。
要她当做没事人一样跟顾云倾继续相处下去，她做不到。
既然如此，她便放手吧。
彼时，她不想再同顾云倾纠缠，只想离开，而他倒好，竟然还倒打一耙，来质问她为什么？
何晓玥心头泛起了一抹苦涩，眼底里也逐渐带上了一层雾霭，并沉声对顾云倾道：“没有为什么，你也不用知道为什么，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以前是我太傻了，现在我明白了。”
言罢，何晓玥手腕一用力，直接挣脱开了顾云倾的掌心。
顾云倾刚刚情绪激动，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几分力道，在被何晓玥甩开手的一瞬间，顾云倾眼角的余光扫到何晓玥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淤青。
顾云倾一想到那淤青竟然是自己不知不觉间用力造成的，他心里一疼，便不敢再贸然去抓何晓玥的手腕，彼时他的眸底里满是疼惜和自责。
何晓玥将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丝毫的触动。
而且，她不等顾云倾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就已经提起了步子朝楼梯口走去。
现在，她一刻也不想跟这人站在一起。
她走出两步之后，感觉到身后的人要跟过来，何晓玥蓦地顿住了步子，头也不回冷冷道：“顾云倾，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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