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_嫁给姐夫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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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陆澄就在厅外转悠,闻声立刻冲进来,“主子!”

  他救人心切,路上撞倒江浸月也无暇道歉,在怀里掏寻半天才摸出瓷瓶,忙倒出两颗药丸递到陆欢嘴边。

  奈何陆欢此时已疼得神思混乱,推开他的手,一味捧着脑袋嘶吼,青筋爬满手背额角,形容惨淡。药丸稀里哗啦散落一地,瓷瓶也咕噜滚落桌底。

  “主子!”

  陆澄跺脚,急吼吼往桌底钻。肉肉挥舞小肉爪,帮忙收集地上的药丸。

  呼啦一声,夜风猛地杀到,轩窗咿呀作响,案头烛火剧烈摇晃。

  陆澄从桌底探出头,瞧见两侧轩窗洞开,江浸月正举着熏炉往窗外倒,怕倒不干净,还拿炉口“咣咣”敲两下窗框。

  主子头疾复发吹不得风,她还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成心挑事吧!

  陆澄登时火冒三丈,上前拽她,“你干嘛!”

  江浸月懵了一瞬,期期艾艾:“他c他闻不得这香。”边说边往熏炉后头缩。

  “香有问题?”

  ——有人在香里动手脚,而他这个护卫竟一点没察觉?!

  陆澄收紧指根,眼神要吃人。

  江浸月胳膊还在他手里,疼得倒吸凉气,又不敢叫出声,紧着解释:“这香没问题,只是他闻不得。”

  陆澄卸了手劲,她忙抱着熏炉躲开八丈远,细细喘着,“他是不是经常c这样?”

  陆澄沉吟,眸色转深。

  这是主子的秘密,知晓内情的人单手就能数出来。她虽同主子有婚约,可主子并没打算认她。现在她直接撞破这事,照理自己应该替主子把她料理了才是

  他已迈出第一步,被肉肉踩住脚。

  “喵——!”凶得不得了。

  陆澄脸一沉,瞪它。肉肉躬腰竖毛,比他还凶。

  江浸月不懂他们在闹什么,自顾自咕哝:“这香属海上番货,气味太浓,常人闻了不打紧,只是患头疾的人闻久了,就会感觉不适,再动一动真气”

  就像刚刚,陆欢被她和猫气着,就犯病了。

  剩下半截话她只在心里打个滚,不敢出口。倒个熏炉都要被怪罪,要是让陆澄知道,陆欢犯病还有她一份过,那她还能不能活到上岸?

  那厢陆澄被肉肉闹得没法,暂且收起杀心,等主子恢复后再做打算。

  陆欢此时气息已平缓,安静歪在椅上。烛光照出他肤色,因犯病而更显苍白,不仅不折损他的容貌,反添一缕温润,更衬其眉目如画。

  陆澄索性把剩余的药丸一气儿全给他喂下,亲自守在旁边,半步不离,连只苍蝇也不放进去。

  肉肉也偃旗息鼓,窜到陆欢腿上,“喵喵”蹭他手。

  江浸月不知该把自己摆哪好,傻杵在原地,研究炉里的香灰打发时间。

  这香确实难得,她只小时候在舅母屋里得幸闻过一回。若不是刚刚被推倒时正好撞上熏炉,她也注意不到这香的问题。

  小时候阿娘为教她调香,不惜省下饭钱置办香料。这些年光是她闻过的香的种类,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几乎沾鼻就能报上名,何香有何裨益,她更是张口就来。

  又因长年侍奉母亲汤药,于药理方面她也略通一二,能觉出陆欢头疾的不对劲也不稀奇。

  半炷香后余香散尽,陆欢转醒。

  陆澄喜不自胜,一个快弱冠的大男人,咬着袖口要哭不哭。肉肉比他硬气些,冲他丢了声嫌弃的“喵”,扭头就扑到陆欢怀里呜呜。

  陆欢神识尚不清明,被这一大一小吵得头疼,才舒展开的双眉又拧出疙瘩。

  得知自己能安然无恙,里头还有江浸月的功劳,眼神闪了闪,转目去寻那小东西。

  他素日里听闻的江姑娘,可没这本事。

  江浸月还游离在状况外,闭起一只眼,小脑袋拼命往炉口钻,同里头的香灰较上劲。鼻尖沾了灰,她似乎感觉到了,抬手擦了擦,半张脸就成了小花猫。余灰呛进鼻子,她还小小打了个喷嚏。

  蠢。

  陆欢嘴角抽了抽,“在下不识,江姑娘竟于香道上颇有造诣。”

  因他才醒来,声音还有些软绵无力。

  江浸月心却大跳,暗道不好。刚刚光顾着救他,竟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我c我我略通,略通。”

  “哦?”陆欢偏头莞尔,眉眼柔和地把她望着。

  江浸月忙覆下眼睫,脑袋顶上好似扎了根针,三魂七魄都顺着针尖儿嗞溜往外冒。

  烛光耀耀,厅内悄无声息,只铜壶滴漏击出的滴水声,轻微却有韵律。

  陆欢牵高唇角,接过陆澄递来的冰帕子盖在脸上,缓缓仰倒,“不愧是制香世家之后,只是‘略通’就已这么厉害,真不知那‘精通’的,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算是给她递了台阶。

  江浸月反应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偷偷溜眼陆欢,见他歪在椅上一言不发,像是真没打算刨根问底,这才呼出口气。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和阿娘就都要遭殃了。

  这一日又是水贼又是落水,末了还遇上个比水贼可怖十倍的祖宗,运数也忒背了些。眼下她只巴望这船能快些靠岸,云苓和豆蔻都平安无事,赶紧把这晦气的一天翻篇。

  咚咚——

  外头有人敲门,“三爷,您找的人来了。”

  陆欢朝门抬了抬下巴,陆澄会意,觑眼江浸月,吓得她忙不迭又退后几步,恨不能缩进熏炉里。

  他们要谈正事?自己是不是该回避。

  她正纠结该把自己塞哪才不碍眼,陆澄已去开门,往边上一让。

  门外探进来两颗小脑袋,惊魂未定,怯怯打量屋内,竟是云苓和豆蔻。瞧这装束,应是同她一样,从水里捞上来后就被带去梳洗。

  豆蔻先看见江浸月,亮起眼,“姑”

  被云苓捂住嘴,顺着她眼神的方向,这才注意到陆欢,赶紧低头闭嘴。

  “是你的丫头吧。”冰帕热了,陆欢换块新的盖在脸上,话从帕底渗处,捎带上凉气,“在水里泡这么久也不见主子拉一把,怪可怜的,就顺手捞上来了。”

  陆澄肚里一哂,明明是专程招人去救的,还嘴硬个什么劲儿?转头看江浸月,目含同情。

  哪知江浸月压根没听出他话里的刺头,眼波一寸寸荡起光——自己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帮忙把人救上来了?

  “谢谢你!”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甜甜的梨涡。

  陆欢直接被谢懵了,一下竟说不出来话。这话也值得谢?

  悄悄掀起冰帕角,正撞上她的笑,杏眼弯弯,聚着星辉。

  咦,脸怎的有点热,才换的冰帕这么快就失效了?

  他忿忿扯了帕子往陆澄怀里推,陆澄却迟迟不接,抵唇憋笑,时不时瞟他两眼,被他瞪过后才乖乖招认:“主子,您的嘴”

  嘴怎么了?

  他摸了摸嘴角,竟是上扬的!试着压了压,还压不下去!这都什么事?!

  陆澄笑得不能自己,陆欢脸热心热,照他肩头怼了一拳,抢来冰帕往脸上一丢,气哼哼背过身去,肉肉扯他衣领他也不搭理。

  这桩公案还没了结,外头又有人捧食盘进来,“三爷,您要的粥熬好了,是现在吃还是”

  香味飘来,江浸月肚里才歇下的馋虫又闹腾开,云苓和豆蔻也纷纷直了眼睛。

  耗了一日,主仆三人都已到极限,眼下别说是一碗粥,就是半粒米也能把她们拐跑。

  可陆欢没发话,谁都不敢动。

  身上那股燥热劲没过去,他一点也不想说话,抬手拍了下陆澄。

  陆澄也不想说话,不为什么,故意的。

  主子从没这样过,他没读过多少书,形容不出来,就觉得可有意思了,想多看两眼。

  陆欢拍他,他做木头;

  陆欢用力拍,他就做硬木头;

  陆欢下死力锤,他终于吃不消,哎呦上前接手,嘻嘻把粥推给江浸月,“这是主子特特为姑娘准备的,快趁热吃吧。”

  “我?”江浸月眼睫一霎。

  陆澄眨眨眼,指向陆欢,“对,就是主子,给”转头改指江浸月,“给姑娘你,还有你的两个丫头准备的。”

  “喵~喵~”肉肉点点小脑袋,在旁帮腔。

  江浸月看了眼他手指的方向,接过食盘。一大碗热腾腾的粥,肉糜豆子都煮得很烂,正适合她这个脾胃不健的人喝。

  “主子特特嘱咐,粥要熬得稠些。里头还加了暖胃健脾的药材,不过姑娘放心,碍不着味道,主子亲自挑选的师傅,那手艺,进御膳房都绰绰有余。还有还有”

  “陆澄。”冰帕动了动,语气有几分不耐。

  陆澄只得悻悻住嘴。主子也真是的,难得做一回好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干嘛拦着不让说。

  江浸月捧着漆盘,傻眼了。一下接受太多消息,她反应不过来,得缓缓。

  窗外月已高升,陆欢静静窝在月亮影子里小憩,手随意搭上紫檀案几面,案头点着油蜡,如玉骨节便泛起层温煦的光。

  这光也照进江浸月心里。

  原来,他不是故意备一桌好吃的勾她,而是知她刚吐过,不宜大鱼大肉,才特特命人熬了这么碗药粥。看稠度,像是在她梳洗时就已经开始熬煮了。

  豆蔻听说还有她们的份,眼睛都乐没了,道完谢,自取了三份筷箸,招呼她们一块吃,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云苓摇摇头,引江浸月落座,先盛一碗粥递给她。江浸月摇了一勺搁在嘴边轻轻吹气,浅尝一口。

  果真是一点药味也没有,肉糜入口即化,香而不腻,吃着竟不比那些山珍海味差,配菜也样样精细。

  这段时间她在江家也吃过不少好东西,味道虽好,却都不及她今日在这看到的雅致,她大概有些悟了爹爹口中“富”与“贵”的差距。

  热粥下肚,从胃暖到心。直觉有人在看自己,她抬头去寻,这感觉又没了。

  陆欢还是老样子,仰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像个玉雕,脸上冰帕却调了个面儿。

  江浸月忍俊不禁,这陆欢嘴皮子虽坏,但内里却是个实打实的好人。

  就是怪怪的。哪里怪?

  她挠挠头,说不上来。目光转落到那双病腿上,微涩。

  为什么好人都没有好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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