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借调总部
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小韦啊，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哎，我都不忍说出口。”
青涩的我还不知如何应付。
“好消息是，你要被借调总部三个月了，坏消息是，我们这群大哥哥，短时间内你是见不到了。”
能短暂的脱离这男人的世界，对我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
“啊，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呢。”
故作镇定的样子，我装的好累。
“刚刚下的通知，这不，办公室汪姐二胎，你借她的光啦。”
“哥，工资能涨点不？”
“哈哈，你个小丫头。”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运的那一个，但借调的人中，我是最年轻的那一个。
“大家好，我叫韦安，你们叫我小韦就可以了。”
“小韦啊，欢迎欢迎，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小民。。。”
我就像是打了鸡血，平日里在学校中的躺平青年，在这儿却一反常态，也许，我骨子里太想留在这里了，哪怕是多留一天。
报到的第一天，我没有做什么工作。
下午5点50分的下班铃声准时想起。
这一天没有什么领导和我谈话，只有几个同事的互相寒暄，等大家走后，我一个人靠在建工11楼的大厦里，百感交集。
“咔嚓。”
手机拍照的功能真是人类有史以来最睿智的发明，它能记录你的悲哀，也能记录你的喜悦，它能传递你的快乐，更能回忆你的过往。
“夕阳西下，美人儿在此。”
我选了一张最漂亮的照片，放在了自己的朋友圈里。
点赞，从一个，到三十多个。
也许我要的不是那些机械的点赞，而是想要让大家知道我的现在，现在的我，生存在高楼之中。
“小韦，不错啊，羡慕！
“亲爱的好棒，拍的好美。
“小韦不错，继续加油。”
那些来自于亲友的真诚的祝福，才是我发圈的动力。
我俯瞰这新城的每一个死角，就像夕阳拂过每一条宽阔的车道一般。而死角，也在扼住我和你的喉咙。
下班，仍旧是地铁，这次多了一趟公交。
单位不提供宿舍，这是曾经工地上的优势，工地上的房间很多，又大有宽敞，我租住的房子很小，又小又肮脏。
“小韦啊，你最好去申请一个公司宿舍，虽然是借调的，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管我们死活吧。”
看似热心的桁姐积极地让我去申请宿舍。
我觉得我运气真好，不管在哪，都能遇到热心人，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小韦，你能帮我一下吗，我这实在忙不过来了。”
“你说吧哥，什么事呢。”
“那太好了，你来，我告诉你。。。”
既然大家都那么热心，我也就放下防备，放手去做了。
“新来的小韦呢？”
“方经理，她在那，我叫她过来，您稍等。”
“小韦，小韦，方经理找你，快点过去吧。”
“是哪个方经理？”
“部门的方副经理啊，傻丫头，快过去。”
“方，方经理，您好。”
方经理是个中年男人。少说，得有40岁。
“小韦啊，来，做，前几天我出差，没有空和你谈一谈，我们随便聊聊。”
他不慌不忙地拿了一杯水给我。
“谢谢，谢谢经理。”
“叫副经理，让别扔听见了，还以为我想篡权呢，哈哈。”
“好的，好的经理。”
我的声音像滑滑梯一样，从高，瞬间到低处。
“小韦啊，放轻松点哈，我们就简单聊聊，熟悉熟悉你，对了，你是什么专业的？”
“经理我是中文的。”
“拿笔杆子的不错，其实这次有机会到总部来，是很不容易的，你知道吧，好好干，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呢？”
“没有，还没有。”
方经理的眼神，迷离又难懂。
也许，我在大一点就能看懂了吧，成人的世界，无非就那样。
“行，好好干，有什么事啊，你先跟我汇报好不好，我会尽量给你解决困难的，毕竟你刚来，以后的路还长着，就这样吧好吧。”
“谢谢经理，那我先去忙了。”
“好好，慢点。”
如果我背后有一只眼睛，我就能注意到一个目光熹微的人的注视。
我开始打扮，也许，是因为我自己觉得有人开始注意我，或者说，我开始长大了。
成长是需要代价的。
桁姐总是开我的玩笑。
她好像很想让我赶紧找到男朋友，或者说她享受着自己那当代媒婆的身份认同感。
在这种公司久了，你自然会发现这样一个男人的世界里，女孩子找男朋友是非常容易的。
“小韦啊，你得打扮打扮，起码化点妆，还是可以的，下班我带你去修修眉，做做指甲，它那的化妆师超级厉害的。”
“姐，来了啊。”
化妆师是个小男生。
个子不高，跟我年纪相仿。
“今天给你带来个小姐妹，你可得好好教一教，还没男朋友呢，你懂得。”
“好的姐，美女你平时是怎么化妆的，我们交流一下，一会儿我会给你一些建议，后面我们再做指甲。”
“放心吧，小韦，姐是会员，今天请你做美容，小意思。”
我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余光的不真实，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桁姐摸了一下这男生的屁股或者是腿，或者说，我真的看走了眼。
“怎么样，小韦，做完这个面膜，一会儿效果特别好，我跟你说啊，咱们女人就得多保养，要不就人老珠黄了，我前两年生完孩子马上就感觉老了很多，要是不保养保养，我家那死鬼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姐你保养的很好啊，皮肤又白。”
“白有什么用，我这身材恢复不回来了，哎，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很多事身不由己，就像我那死孩子，天天淘气的要命，我干脆扔给他妈，谁爱管谁管，别让我管就行。”
“想得开挺好的，挺好的。”
“阿浩，你们这有新的项目没有？”
“姐，楼上我们新加了皮肤抗衰机器，一会给你妹妹做指甲的话，我带您上去试试，芳，小芳，你一会儿给这位美女做个指甲，她可能第一次做，不要太复杂的，简单一点。”
“好啊，我得体验体验，最近总是腰酸背疼，肯定是坐久了。”
“是啊，坐久了和做久了，都会伤身的。”
“也是，今天上去做做看吧。”
不知道桁姐做的什么项目，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
“美女，你觉得这个指甲怎么样？”
“啊？哦，挺好的，对了，你说我化妆的话怎么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呢？”
“美女，你基础条件挺好的，眼睛大，画点眼线让眼睛有神，遮一下黑眼圈这种，眉毛一会儿我教你弄下，眉毛也是很重要的，平时擦点粉就可以了。”
经过这小姑娘的一番捯饬，我发现自己还真变了个样。
果然女人还是要略施粉黛，浓妆淡抹总相宜嘛。
“怎么样小美女，还满意吧，你皮肤这么好我好羡慕啊，我经常过敏呢。”
“那这个眉笔眼线笔什么的可以在你这买吗？”
“当然了，我给你推荐我们这里的粉底，就是我刚才给你用的。。。”
管他是不是全套，开心就好。女人的快乐在穿着打扮，男人的开心来源于运动和疯玩。
桁姐终于下楼了。
她看起来粉面桃花，气氛异常。
“小韦，怎么样还不错吧，哟，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太好看了，我要跟你合张影，哎哟。”
不知道为什么，桁姐好像喝醉了酒一般站都站不稳了。
“你看我，在上面按摩的脚都软了，来来，快跟我拍个照。”
我不承认自己有什么虚荣心，但我朋友圈里的精致在短时间内增加了一位主角，这位主角就是我自己，略施粉黛加上美颜加持，看起来我终于像个不错的女孩子了。
就是这时，我那“难忘的初恋”便逼得我毫无还手之力。
在总部工作，总算开了好头，自信像是种子，一点点在每个人心中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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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韦啊，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哎，我都不忍说出口。”
青涩的我还不知如何应付。
“好消息是，你要被借调总部三个月了，坏消息是，我们这群大哥哥，短时间内你是见不到了。”
能短暂的脱离这男人的世界，对我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
“啊，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呢。”
故作镇定的样子，我装的好累。
“刚刚下的通知，这不，办公室汪姐二胎，你借她的光啦。”
“哥，工资能涨点不？”
“哈哈，你个小丫头。”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运的那一个，但借调的人中，我是最年轻的那一个。
“大家好，我叫韦安，你们叫我小韦就可以了。”
“小韦啊，欢迎欢迎，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小民。。。”
我就像是打了鸡血，平日里在学校中的躺平青年，在这儿却一反常态，也许，我骨子里太想留在这里了，哪怕是多留一天。
报到的第一天，我没有做什么工作。
下午5点50分的下班铃声准时想起。
这一天没有什么领导和我谈话，只有几个同事的互相寒暄，等大家走后，我一个人靠在建工11楼的大厦里，百感交集。
“咔嚓。”
手机拍照的功能真是人类有史以来最睿智的发明，它能记录你的悲哀，也能记录你的喜悦，它能传递你的快乐，更能回忆你的过往。
“夕阳西下，美人儿在此。”
我选了一张最漂亮的照片，放在了自己的朋友圈里。
点赞，从一个，到三十多个。
也许我要的不是那些机械的点赞，而是想要让大家知道我的现在，现在的我，生存在高楼之中。
“小韦，不错啊，羡慕！
“亲爱的好棒，拍的好美。
“小韦不错，继续加油。”
那些来自于亲友的真诚的祝福，才是我发圈的动力。
我俯瞰这新城的每一个死角，就像夕阳拂过每一条宽阔的车道一般。而死角，也在扼住我和你的喉咙。
下班，仍旧是地铁，这次多了一趟公交。
单位不提供宿舍，这是曾经工地上的优势，工地上的房间很多，又大有宽敞，我租住的房子很小，又小又肮脏。
“小韦啊，你最好去申请一个公司宿舍，虽然是借调的，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管我们死活吧。”
看似热心的桁姐积极地让我去申请宿舍。
我觉得我运气真好，不管在哪，都能遇到热心人，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小韦，你能帮我一下吗，我这实在忙不过来了。”
“你说吧哥，什么事呢。”
“那太好了，你来，我告诉你。。。”
既然大家都那么热心，我也就放下防备，放手去做了。
“新来的小韦呢？”
“方经理，她在那，我叫她过来，您稍等。”
“小韦，小韦，方经理找你，快点过去吧。”
“是哪个方经理？”
“部门的方副经理啊，傻丫头，快过去。”
“方，方经理，您好。”
方经理是个中年男人。少说，得有40岁。
“小韦啊，来，做，前几天我出差，没有空和你谈一谈，我们随便聊聊。”
他不慌不忙地拿了一杯水给我。
“谢谢，谢谢经理。”
“叫副经理，让别扔听见了，还以为我想篡权呢，哈哈。”
“好的，好的经理。”
我的声音像滑滑梯一样，从高，瞬间到低处。
“小韦啊，放轻松点哈，我们就简单聊聊，熟悉熟悉你，对了，你是什么专业的？”
“经理我是中文的。”
“拿笔杆子的不错，其实这次有机会到总部来，是很不容易的，你知道吧，好好干，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呢？”
“没有，还没有。”
方经理的眼神，迷离又难懂。
也许，我在大一点就能看懂了吧，成人的世界，无非就那样。
“行，好好干，有什么事啊，你先跟我汇报好不好，我会尽量给你解决困难的，毕竟你刚来，以后的路还长着，就这样吧好吧。”
“谢谢经理，那我先去忙了。”
“好好，慢点。”
如果我背后有一只眼睛，我就能注意到一个目光熹微的人的注视。
我开始打扮，也许，是因为我自己觉得有人开始注意我，或者说，我开始长大了。
成长是需要代价的。
桁姐总是开我的玩笑。
她好像很想让我赶紧找到男朋友，或者说她享受着自己那当代媒婆的身份认同感。
在这种公司久了，你自然会发现这样一个男人的世界里，女孩子找男朋友是非常容易的。
“小韦啊，你得打扮打扮，起码化点妆，还是可以的，下班我带你去修修眉，做做指甲，它那的化妆师超级厉害的。”
“姐，来了啊。”
化妆师是个小男生。
个子不高，跟我年纪相仿。
“今天给你带来个小姐妹，你可得好好教一教，还没男朋友呢，你懂得。”
“好的姐，美女你平时是怎么化妆的，我们交流一下，一会儿我会给你一些建议，后面我们再做指甲。”
“放心吧，小韦，姐是会员，今天请你做美容，小意思。”
我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余光的不真实，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桁姐摸了一下这男生的屁股或者是腿，或者说，我真的看走了眼。
“怎么样，小韦，做完这个面膜，一会儿效果特别好，我跟你说啊，咱们女人就得多保养，要不就人老珠黄了，我前两年生完孩子马上就感觉老了很多，要是不保养保养，我家那死鬼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姐你保养的很好啊，皮肤又白。”
“白有什么用，我这身材恢复不回来了，哎，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很多事身不由己，就像我那死孩子，天天淘气的要命，我干脆扔给他妈，谁爱管谁管，别让我管就行。”
“想得开挺好的，挺好的。”
“阿浩，你们这有新的项目没有？”
“姐，楼上我们新加了皮肤抗衰机器，一会给你妹妹做指甲的话，我带您上去试试，芳，小芳，你一会儿给这位美女做个指甲，她可能第一次做，不要太复杂的，简单一点。”
“好啊，我得体验体验，最近总是腰酸背疼，肯定是坐久了。”
“是啊，坐久了和做久了，都会伤身的。”
“也是，今天上去做做看吧。”
不知道桁姐做的什么项目，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
“美女，你觉得这个指甲怎么样？”
“啊？哦，挺好的，对了，你说我化妆的话怎么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呢？”
“美女，你基础条件挺好的，眼睛大，画点眼线让眼睛有神，遮一下黑眼圈这种，眉毛一会儿我教你弄下，眉毛也是很重要的，平时擦点粉就可以了。”
经过这小姑娘的一番捯饬，我发现自己还真变了个样。
果然女人还是要略施粉黛，浓妆淡抹总相宜嘛。
“怎么样小美女，还满意吧，你皮肤这么好我好羡慕啊，我经常过敏呢。”
“那这个眉笔眼线笔什么的可以在你这买吗？”
“当然了，我给你推荐我们这里的粉底，就是我刚才给你用的。。。”
管他是不是全套，开心就好。女人的快乐在穿着打扮，男人的开心来源于运动和疯玩。
桁姐终于下楼了。
她看起来粉面桃花，气氛异常。
“小韦，怎么样还不错吧，哟，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太好看了，我要跟你合张影，哎哟。”
不知道为什么，桁姐好像喝醉了酒一般站都站不稳了。
“你看我，在上面按摩的脚都软了，来来，快跟我拍个照。”
我不承认自己有什么虚荣心，但我朋友圈里的精致在短时间内增加了一位主角，这位主角就是我自己，略施粉黛加上美颜加持，看起来我终于像个不错的女孩子了。
就是这时，我那“难忘的初恋”便逼得我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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