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烈焰庞贝（完）
“所以之前关于……”
“都是谎话。”
米勒直言不讳：“在地球人普遍信仰神明的年代，实话实说不如拉神谕的幌子更有效。”
“既然先知是谎的，你先前宣称的即将被天后惩罚又是怎么回事？”
博士困惑地看着米勒，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谎话连篇的家伙像极了某位又爱又恨的同族。
“惩罚这件事情……我……我……”
米勒再次露出苦笑：“从我下定决心拯救庞贝那一刻开始，我就被来自无形混沌的不可抗拒的力量缠住，我不知道这些力量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以及，它们想把我绑在庞贝承受岩浆吞噬的意图。”
“于是你向我求助？”
“是的。”
米勒看着博士，眼神真诚恳切：“直觉告诉我，你有办法带我逃离庞贝，我不想死在这里！”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有被塔迪斯带到庞贝……带到你的面前，你岂不就要……”
“没有如果，世界没有如果。”
面对博士的不解，米勒神秘一笑，深蓝的眼瞳迅速黝黑，仿佛风暴笼罩下的海洋，口中吐出梦呓的回答：“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会出现！出现在我面前！在我即将被岩浆吞没前带我离开！永远……永远都是这样……”
“你——”
博士惊呆。
他直勾勾地看着米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说什么？我刚才在说什么？”
米勒如大梦初醒般恍惚地看着博士，已经溢出瞳孔即将占领全部眼白的黑暗瞬间消失，注视博士的眼睛湛蓝如晴空：“……我刚才……刚才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
意识到米勒的身体里可能住着两个灵魂的博士露出尴尬的笑容。
“真的吗？”
米勒反问博士。
博士干笑道：“庞贝城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
“谢谢。”
米勒转身，神情彷徨苦闷。
博士被米勒的苦闷神情刺痛，下意识地抬手想要留住他，但最终还是——
无论你是不是他，我都会帮你！
……
……
走出博士的房间后，米勒问红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
我刚才按你的要求说话表演，他的表情非常痛苦，似乎把我当成——
【他把你当成成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被你打动，决定不惜代价帮助你！这样一来，即使你找不到珍珠，也可以在岩浆抵达庞贝前安全离开这座城市。】
红月阴嗖嗖地告诉米勒。
米勒露出苦笑：你果然还是——
【不要急着否认我，很快你就会知道，我引导你来庞贝并非只是为了珍珠！】
你的意思是——
【在即将被烈火淹没的庞贝，有一件极好的东西等着我们，那件东西才是我引导你来庞贝的真正目的！】
珍珠呢？
【珍珠是个幌子，当然也不是完全不重要，如果能找到珍珠……桀桀桀桀……】
红月发出反派的笑声。
米勒无语，冷笑三声，准备找女祭司好好谈谈。
这时，图拉真突然出现。
被图密善派去维持撤离期间的城市治安的他今天一整天都在烈日下暴晒，全身是汗，皮革和亚麻黏在皮肤上。
看到米勒后，他快步走到米勒身旁，单膝下跪：“先知大人——”
“什么事？”
“我想向您献上我的忠诚。”
“嗯？”
米勒楞了一下，就见图拉真从怀中取出一枚金戒指，戒指表面镶嵌着雕刻成家族徽章形状的红宝石。
他将戒指贴在嘴边轻轻一吻，随即双手奉上：“请收下我的戒指，就像收下我的灵魂！”
“你知道——”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愿永远做您的奴隶，用我的剑与灵魂为您开疆拓土！”
图拉真眼神火热地看着米勒：“我将竭尽我的生命征服土地，把它们熔铸为皇冠，戴在您的头上！”
“可是我——”
米勒越听越不明白。
图拉真这是准备干什么！
竟然要给一个自称先知的神棍戴上皇冠！
“我是天后的神使，世俗的权力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不需要——”
“您或许不需要世俗的权力，但我想把我此生能够征服的所有土地连同土地上产出的财富包括我的生命全部献给您！这是我对您的忠诚，是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全部意义！”
图拉真毫不掩饰自己的狂热情绪，以最虔诚的姿态膜拜他的神灵。
米勒被图拉真的狂热吓坏了。
他想解释误会，红月却在米勒的脑海中大喊大叫：【收下图拉真的忠诚！这是你的庞贝之行能得到的最好的！】
最好的？
米勒心头一凛，隐约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你到底想通过我从庞贝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
“神啊，你愿意接受我的忠诚吗？”
图拉真的声音再次响起，狂热的眼圈微微发红。
“我……”
“我知道您很为难，但事到如今，我们都别无选择……所以，请您闭上眼，把一切都交给我……我将作为您的仆人、您的奴隶，为您征服已知的全世界……直到无法在前进或是生命终结……”
说完，图拉真抬头，为米勒戴上刻有家徽的纯金戒指，并亲吻米勒的指尖。
米勒想说拒绝，然而，在图拉真的嘴唇碰到手指的瞬间，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大量画面：
全副武装的罗马军队高举双头鹰旗帜，浩浩荡荡地进入东方城市，黄金马车上，头戴黄金桂冠身穿推罗紫色长袍的图拉真向欢呼的人群挥手问好；
气势恢宏的大型竞技场内，随着漫天飞舞的浓香玫瑰花雨，脸戴红绿配色的黄金面具、身穿洁白服饰的女祭司手捧圣火站上贵宾席，高台下，跪着数以万计的战俘；
狂欢的节日里，人们戴着红绿配色的面具、穿着华丽夸张的服饰，簇拥着雕像在海边载歌载舞，并在狂热的最高时刻将雕像连同面具一起扔进黑夜的大海……
这些是……
【这些都是你接受图拉真的戒指后得到的，绵延千年的最纯粹的信仰。】
我不需要——
【你需要！我们需要罗马帝国的信仰！它们将以图拉真的戒指为媒介汇入你的身体，成为你的力量！】
也是你的力量？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红月含糊搪塞米勒。
米勒想了下，决定——
“我收下你的忠诚，但我不要你的生命。”
“我明白！”
图拉真抬头，双眼闪闪发光：“我的神祇，我是你卑微的仆人，我准备好了，我们所有人都准备好，随时准备为您献出生命。”
呃……
严词拒绝竟导致加倍的疯狂，米勒感到异常无奈。
更让他不安的是——
拥有和蝙蝠侠完全一样的灵魂光芒的图密善突然出现在视野尽头！
他站在离两人不到一百米的大理石柱旁，安静地看着米勒和向米勒下跪、亲吻的图拉真，身体僵硬，一动不动，湛蓝的眼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黑色的头发黏着光洁的额头，呼吸急促。
米勒见状，抬手，示意图拉真离开。
图拉真站起身，转头看到大理石柱旁的图密善：“皇子，您——”
“我有事情找先知。”
布鲁斯竭力压制愤怒情绪——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愤怒，故作心平气和地对图拉真说：“城南发生骚乱，有人武力阻挠撤离，你去处理一下！”
“是。”
图拉真接受命令，奔赴战场。
布鲁斯走到米勒面前，努力挤出和蔼的笑容：“我刚才看到他——”
“他很虔诚。”
米勒抢白。
布鲁斯低头，目光牢牢锁住米勒指间闪跃的金红色：“这个戒指……”
“只是常规的信徒向信仰献上忠诚——”
“真的吗？”
布鲁斯的声音在发抖。
分别从庞贝城废墟、亚特兰蒂斯王国和图拉真图书馆遗址找到的小丑风格的红绿配色的古罗马戏剧面具照片浮现在面前！
他逐渐明白了一切！
米勒，或者说第四个小丑，是故意跳进多元宇宙！
目的是修改历史，笼络图拉真，以及其他对历史有决定性作用的人！
陆续出土的小丑风格的古罗马戏剧面具、在亚特兰蒂斯海洋王国存在了近千年的佩戴小丑面具的习俗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依旧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图拉真会成为罗马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之一，对不对！”
“你说什么！”
米勒大惊，红月的话如蛊毒般回荡在脑海中。
提示一，体表的光芒是灵魂的颜色！
原来如此！
米勒恍然大悟。
图密善的身体里装载着布鲁斯·韦恩或者说蝙蝠侠的灵魂！
所以恶棍图密善的身体表面散发出与蝙蝠侠完全一致的灵魂光芒！
“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
布鲁斯不解地看着米勒。
米勒淡淡一笑，抬头看远处已经开始冒黑烟的维苏威火山：“你是为了阻止我才追到这里吗？”
“你……你……你在说什么？”
“我早就发现你是布鲁斯·韦恩，但我不愿相信，我不相信伟大的蝙蝠侠会为了一个小丑横跨时空追到公元一世纪！就像你不相信懦弱的我会竭尽全力和我体内的小丑病毒做抗争……但事实……确实如此……”
米勒回头，“悲伤”地看着布鲁斯：“你要逮捕我吗？”
“我……你……”
布鲁斯一阵词穷。
他想解释前因后果，但是米勒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安，内心深处更泛起莫名的恐惧，仿佛——
“我确实是追着你来到这个时空，但我并不打算……”
“小丑绝不可能成为好人，不是吗？”
米勒淡然一笑，举起双手：“现在，找一根锁链把我锁在神庙最深处，任滚烫的岩浆吞没我！从此你再也不必为第四个小丑有仇烦恼！而我也将得到梦寐以求的解脱。”
“解脱？你……”
“我并非自愿成为小丑，我比你更想杀死我自己，可每当我进入濒死状态，与小丑病毒伴生的酒神因子就会强迫我活下去！”
米勒抬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布鲁斯：“把我活埋在庞贝吧！当身体被熔岩覆盖，即使是酒神因子也无法让我继续活下去！”
“——你是认真的？”
布鲁斯难以置信地看着米勒，声音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你是疯了吗！你当着我的面救下一座城市，却要我当着整座城市的面杀死你！”
“我没有疯，我想请你杀死我！连同我体内的小丑。”
“……”
布鲁斯沉默了。
他比任何人都憎恨小丑，但他从未想过杀死小丑。
何况，站在他面前的小丑的另一重人格是拯救了庞贝的英雄！
他怎么可以——
“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先解决庞贝城的撤离问题！”
话音未落，无法做出决断的布鲁斯仓皇逃离神庙。
……
米勒目送布鲁斯远去，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为什么笑？难道你刚才在撒谎？】
“当然，全是假话！”
米勒低头，亲吻图拉真的戒指：“图密善身体里的灵魂是布鲁斯，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全部交给他主持……庞贝城会得到拯救，图拉真的命运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发生变动，至于我……”
米勒站直腰，整了整衣服，来到博士房间外：“博士，你可以现在就带我离开吗？”
“现在？”
“撤离已经基本完成。”
“真的？”
博士抬头，看了眼被维苏威火山喷出的浓烟烧得深红发黑的天空，以及络绎不绝走出庞贝城的队伍，点点头，和米勒一起走进塔迪斯。
轰——
轰——
轰——
伴着奇特的机器轰鸣声，塔迪斯载着两人消失在庞贝城。
等布鲁斯安置好撤出庞贝的上万人，策马返回庞贝试图带走阿波罗神庙的米勒时——
维苏威火山准时喷发，烈焰吞没了整座城市！
……
……
塔迪斯内——
进入瞬间就自然接受了里面比外面大的奇异设定的米勒感觉脚底有点硌，弯腰，捡起一颗珍珠。
居然在这里……
米勒心头涌起无语的荒唐。
正当他他捏着珍珠沉默不语时，神秘的红月界面底部，划过几行透明的诡秘文字。
任务：主之回归
完成度：15
当前进度：意识觉醒
获得成就：千年帝国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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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直言不讳：“在地球人普遍信仰神明的年代，实话实说不如拉神谕的幌子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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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这件事情……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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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你向我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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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有被塔迪斯带到庞贝……带到你的面前，你岂不就要……”
“没有如果，世界没有如果。”
面对博士的不解，米勒神秘一笑，深蓝的眼瞳迅速黝黑，仿佛风暴笼罩下的海洋，口中吐出梦呓的回答：“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会出现！出现在我面前！在我即将被岩浆吞没前带我离开！永远……永远都是这样……”
“你——”
博士惊呆。
他直勾勾地看着米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说什么？我刚才在说什么？”
米勒如大梦初醒般恍惚地看着博士，已经溢出瞳孔即将占领全部眼白的黑暗瞬间消失，注视博士的眼睛湛蓝如晴空：“……我刚才……刚才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
意识到米勒的身体里可能住着两个灵魂的博士露出尴尬的笑容。
“真的吗？”
米勒反问博士。
博士干笑道：“庞贝城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
“谢谢。”
米勒转身，神情彷徨苦闷。
博士被米勒的苦闷神情刺痛，下意识地抬手想要留住他，但最终还是——
无论你是不是他，我都会帮你！
……
……
走出博士的房间后，米勒问红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
我刚才按你的要求说话表演，他的表情非常痛苦，似乎把我当成——
【他把你当成成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被你打动，决定不惜代价帮助你！这样一来，即使你找不到珍珠，也可以在岩浆抵达庞贝前安全离开这座城市。】
红月阴嗖嗖地告诉米勒。
米勒露出苦笑：你果然还是——
【不要急着否认我，很快你就会知道，我引导你来庞贝并非只是为了珍珠！】
你的意思是——
【在即将被烈火淹没的庞贝，有一件极好的东西等着我们，那件东西才是我引导你来庞贝的真正目的！】
珍珠呢？
【珍珠是个幌子，当然也不是完全不重要，如果能找到珍珠……桀桀桀桀……】
红月发出反派的笑声。
米勒无语，冷笑三声，准备找女祭司好好谈谈。
这时，图拉真突然出现。
被图密善派去维持撤离期间的城市治安的他今天一整天都在烈日下暴晒，全身是汗，皮革和亚麻黏在皮肤上。
看到米勒后，他快步走到米勒身旁，单膝下跪：“先知大人——”
“什么事？”
“我想向您献上我的忠诚。”
“嗯？”
米勒楞了一下，就见图拉真从怀中取出一枚金戒指，戒指表面镶嵌着雕刻成家族徽章形状的红宝石。
他将戒指贴在嘴边轻轻一吻，随即双手奉上：“请收下我的戒指，就像收下我的灵魂！”
“你知道——”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愿永远做您的奴隶，用我的剑与灵魂为您开疆拓土！”
图拉真眼神火热地看着米勒：“我将竭尽我的生命征服土地，把它们熔铸为皇冠，戴在您的头上！”
“可是我——”
米勒越听越不明白。
图拉真这是准备干什么！
竟然要给一个自称先知的神棍戴上皇冠！
“我是天后的神使，世俗的权力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不需要——”
“您或许不需要世俗的权力，但我想把我此生能够征服的所有土地连同土地上产出的财富包括我的生命全部献给您！这是我对您的忠诚，是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全部意义！”
图拉真毫不掩饰自己的狂热情绪，以最虔诚的姿态膜拜他的神灵。
米勒被图拉真的狂热吓坏了。
他想解释误会，红月却在米勒的脑海中大喊大叫：【收下图拉真的忠诚！这是你的庞贝之行能得到的最好的！】
最好的？
米勒心头一凛，隐约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你到底想通过我从庞贝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
“神啊，你愿意接受我的忠诚吗？”
图拉真的声音再次响起，狂热的眼圈微微发红。
“我……”
“我知道您很为难，但事到如今，我们都别无选择……所以，请您闭上眼，把一切都交给我……我将作为您的仆人、您的奴隶，为您征服已知的全世界……直到无法在前进或是生命终结……”
说完，图拉真抬头，为米勒戴上刻有家徽的纯金戒指，并亲吻米勒的指尖。
米勒想说拒绝，然而，在图拉真的嘴唇碰到手指的瞬间，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大量画面：
全副武装的罗马军队高举双头鹰旗帜，浩浩荡荡地进入东方城市，黄金马车上，头戴黄金桂冠身穿推罗紫色长袍的图拉真向欢呼的人群挥手问好；
气势恢宏的大型竞技场内，随着漫天飞舞的浓香玫瑰花雨，脸戴红绿配色的黄金面具、身穿洁白服饰的女祭司手捧圣火站上贵宾席，高台下，跪着数以万计的战俘；
狂欢的节日里，人们戴着红绿配色的面具、穿着华丽夸张的服饰，簇拥着雕像在海边载歌载舞，并在狂热的最高时刻将雕像连同面具一起扔进黑夜的大海……
这些是……
【这些都是你接受图拉真的戒指后得到的，绵延千年的最纯粹的信仰。】
我不需要——
【你需要！我们需要罗马帝国的信仰！它们将以图拉真的戒指为媒介汇入你的身体，成为你的力量！】
也是你的力量？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红月含糊搪塞米勒。
米勒想了下，决定——
“我收下你的忠诚，但我不要你的生命。”
“我明白！”
图拉真抬头，双眼闪闪发光：“我的神祇，我是你卑微的仆人，我准备好了，我们所有人都准备好，随时准备为您献出生命。”
呃……
严词拒绝竟导致加倍的疯狂，米勒感到异常无奈。
更让他不安的是——
拥有和蝙蝠侠完全一样的灵魂光芒的图密善突然出现在视野尽头！
他站在离两人不到一百米的大理石柱旁，安静地看着米勒和向米勒下跪、亲吻的图拉真，身体僵硬，一动不动，湛蓝的眼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黑色的头发黏着光洁的额头，呼吸急促。
米勒见状，抬手，示意图拉真离开。
图拉真站起身，转头看到大理石柱旁的图密善：“皇子，您——”
“我有事情找先知。”
布鲁斯竭力压制愤怒情绪——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愤怒，故作心平气和地对图拉真说：“城南发生骚乱，有人武力阻挠撤离，你去处理一下！”
“是。”
图拉真接受命令，奔赴战场。
布鲁斯走到米勒面前，努力挤出和蔼的笑容：“我刚才看到他——”
“他很虔诚。”
米勒抢白。
布鲁斯低头，目光牢牢锁住米勒指间闪跃的金红色：“这个戒指……”
“只是常规的信徒向信仰献上忠诚——”
“真的吗？”
布鲁斯的声音在发抖。
分别从庞贝城废墟、亚特兰蒂斯王国和图拉真图书馆遗址找到的小丑风格的红绿配色的古罗马戏剧面具照片浮现在面前！
他逐渐明白了一切！
米勒，或者说第四个小丑，是故意跳进多元宇宙！
目的是修改历史，笼络图拉真，以及其他对历史有决定性作用的人！
陆续出土的小丑风格的古罗马戏剧面具、在亚特兰蒂斯海洋王国存在了近千年的佩戴小丑面具的习俗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依旧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图拉真会成为罗马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之一，对不对！”
“你说什么！”
米勒大惊，红月的话如蛊毒般回荡在脑海中。
提示一，体表的光芒是灵魂的颜色！
原来如此！
米勒恍然大悟。
图密善的身体里装载着布鲁斯·韦恩或者说蝙蝠侠的灵魂！
所以恶棍图密善的身体表面散发出与蝙蝠侠完全一致的灵魂光芒！
“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
布鲁斯不解地看着米勒。
米勒淡淡一笑，抬头看远处已经开始冒黑烟的维苏威火山：“你是为了阻止我才追到这里吗？”
“你……你……你在说什么？”
“我早就发现你是布鲁斯·韦恩，但我不愿相信，我不相信伟大的蝙蝠侠会为了一个小丑横跨时空追到公元一世纪！就像你不相信懦弱的我会竭尽全力和我体内的小丑病毒做抗争……但事实……确实如此……”
米勒回头，“悲伤”地看着布鲁斯：“你要逮捕我吗？”
“我……你……”
布鲁斯一阵词穷。
他想解释前因后果，但是米勒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安，内心深处更泛起莫名的恐惧，仿佛——
“我确实是追着你来到这个时空，但我并不打算……”
“小丑绝不可能成为好人，不是吗？”
米勒淡然一笑，举起双手：“现在，找一根锁链把我锁在神庙最深处，任滚烫的岩浆吞没我！从此你再也不必为第四个小丑有仇烦恼！而我也将得到梦寐以求的解脱。”
“解脱？你……”
“我并非自愿成为小丑，我比你更想杀死我自己，可每当我进入濒死状态，与小丑病毒伴生的酒神因子就会强迫我活下去！”
米勒抬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布鲁斯：“把我活埋在庞贝吧！当身体被熔岩覆盖，即使是酒神因子也无法让我继续活下去！”
“——你是认真的？”
布鲁斯难以置信地看着米勒，声音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你是疯了吗！你当着我的面救下一座城市，却要我当着整座城市的面杀死你！”
“我没有疯，我想请你杀死我！连同我体内的小丑。”
“……”
布鲁斯沉默了。
他比任何人都憎恨小丑，但他从未想过杀死小丑。
何况，站在他面前的小丑的另一重人格是拯救了庞贝的英雄！
他怎么可以——
“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先解决庞贝城的撤离问题！”
话音未落，无法做出决断的布鲁斯仓皇逃离神庙。
……
米勒目送布鲁斯远去，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为什么笑？难道你刚才在撒谎？】
“当然，全是假话！”
米勒低头，亲吻图拉真的戒指：“图密善身体里的灵魂是布鲁斯，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全部交给他主持……庞贝城会得到拯救，图拉真的命运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发生变动，至于我……”
米勒站直腰，整了整衣服，来到博士房间外：“博士，你可以现在就带我离开吗？”
“现在？”
“撤离已经基本完成。”
“真的？”
博士抬头，看了眼被维苏威火山喷出的浓烟烧得深红发黑的天空，以及络绎不绝走出庞贝城的队伍，点点头，和米勒一起走进塔迪斯。
轰——
轰——
轰——
伴着奇特的机器轰鸣声，塔迪斯载着两人消失在庞贝城。
等布鲁斯安置好撤出庞贝的上万人，策马返回庞贝试图带走阿波罗神庙的米勒时——
维苏威火山准时喷发，烈焰吞没了整座城市！
……
……
塔迪斯内——
进入瞬间就自然接受了里面比外面大的奇异设定的米勒感觉脚底有点硌，弯腰，捡起一颗珍珠。
居然在这里……
米勒心头涌起无语的荒唐。
正当他他捏着珍珠沉默不语时，神秘的红月界面底部，划过几行透明的诡秘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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